打板聲再次響起,銀梳抬眼,元初一猶如川劇變臉,剛才還無害的年輕女孩,瞬間陰鷙而危險。
「皇上既然不願意為咱們的孩子出頭,那這個後宮,也不需要有孩子冒頭了。」
一樣的臺詞,相等的氛圍,元初一對情緒的把控,像被精準的尺子寸量過。
從小陪伴貴妃長大的銀梳不忍她自苦:「娘娘,皇上心裡還是有你的,只是……只是……」
以下犯上的話,作為宮女的她終究不敢說出口。於是摘下巾帕,輕輕給貴妃擦手。
貴妃神色深沉:「只是為了拉攏皇后,借力打力,用皇后逼迫太后,看郭大將軍選女兒還是選姐姐。」
手帕並不能拭去全部的顏色,葇荑舉在燭光下,燈光對映下的手指陰翳泛紅:「所以……我的孩子,就活該沒有交待嗎?」
鏡頭拉遠,暗示著後宮的爭鬥,拉開了序幕。
一天幹了十三場戲,元初一精疲力盡的回到酒店。不到九點,她洗澡上床,蓋被躺平。
對面的秦若華,這時候還在磨劇本,試著不同的語氣練習相同的臺詞。
見元初一躺下,她趕緊收拾滿床的劇本,抱著劇本朝陽臺走去。
見狀,元初一連忙叫住她,「外面風這麼大晚上氣溫又低,你是準備在陽臺把自己凍病好逃避明天的拍攝嗎?在房間裡練吧。」
秦若華躊蹴,她明天的內容還不夠熟練,做不到伍導要求的信手拈來。
「會打擾你的。期末匯演,我在寢室磨劇本,室友都煩我在她們睡覺的時候不關檯燈。」秦若華今年大三,是國戲的學生。
元初一看她可愛的娃娃臉都垮下來了,好笑道:「放心吧,我們一個房間這麼些天,你應該知道我睡覺比一般人都沉,不會影響我的。」
再累,系統3小時的課還是要上。表現在外的就是睡死後人事不知。
明天所有要演的內容,必須在空間再次複習。所以,秦若華別說亮著夜燈背臺詞,就是甩開膀子演戲,對她也毫無影響。
秦若華遂放下心來,精力再次投入劇本。
卡到某段臺詞情緒拿不定主意時,回頭就看到早已安然入睡的元初一,頓生羨慕。
「她估計從來沒有拿不定的戲。」
就算和元初一不在同一個組拍攝,她也聽說了,元初一作為新人,現在大家卻叫她元一條。
只要搭戲的人不出茬子,她基本就是一條過。
天賦這玩意,從來就無解,特別欺負人。
現在別說本來就喜歡她的紀總,連伍導對她都比旁人溫柔。不過也是,人家開拍前就能背下劇本。
不敢比不敢比,秦若華捧緊自己的劇本,天賦不如,咱還是努力來湊吧。
被羨慕的元初一正在空間挨呲。
「是要表現自傲,不屑,也要帶上落寞。」投影的老師暴躁繞圈,「你這是什麼?想和人幹仗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來。」
「記住情緒,表情要傲,臺詞得穩,語氣是收著的。」
「好。」
再有外掛,不匹配付出,是無法成為別人口中的元一條的。
元初一自己沒發覺,系統卻能看到,她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將系統所學技能融合進實戰。
不愧是我看中的宿主,才不是以背書取勝呢。
好吧,敢情這還是隻小心眼記仇的統。
或許鯰魚效應,又或許演員的專業不容人輕易置喙,總之,《長樂宮》劇組卷出了新高度,拍攝進度喜人。
王編劇看著每天喜笑盈腮的紀明玉,實在瘮得慌。
「你至於嗎?不就是挖了顆好苗子嗎?這麼多年,被你和老伍挖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