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糊裡糊塗的想著什麼,忽然腿上一涼,潘蕾猛地回過神來。
那原本應該在頒獎典禮上的男人,不知不覺的到了這裡。
「你怎麼在這兒?」
潘蕾看著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他的眉目還是淡漠的,只是在看到她紅腫的腳踝的時候,微微蹙了蹙濃黑的眉。
「餵……你還沒說話呢……」話說完,潘蕾才覺得自己說了傻話。陸終不能說話,她不是戳人傷口麼?
陸終似乎沒有察覺,他撩起袖子,輕輕的抓住了潘蕾的腳踝。
潘蕾吃疼,他也沒有鬆手,只是慢慢的移了上來,緊接著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手上捏著她的腳踝,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捏了起來。
瑩白的小腿就大大咧咧的放在男人的腿上,他們中間只隔著男人薄薄的一層西裝褲,潘蕾不爭氣的紅了臉。
縱然結婚了快半年了,這麼親密卻是第一次。
氣氛有些尷尬,她只能沒話找話。
「我……我以為你過來要上臺的……我……我嚇了一跳……對……對了……那個陸斯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嫁了啞巴就只能吃啞巴虧麼?
潘蕾說得嘴巴都幹了,陸終還是不理不睬。只是輕輕的幫她揉腿。
不知道是心理的原因,還是陸終真的有一手。漸漸的,潘蕾的腿還真的不疼了。
她側頭看了那認真捏著她腿的男人,心裡微微一動。
如果他能說話,能為自己辯解,或許他的人生就會不同了吧。
「那個……我有些餓了……你吃東西沒有?」很多心思堵在喉嚨,最後只化為這一句。
也就這一句,陸終終於有反應了。抬起頭,黑漆漆的眸子瞟了一眼臉紅紅的潘蕾。
「我還沒吃晚飯呢……」
潘蕾漲紅著臉,咬唇說道。
她說謊了,晚餐孫如意和她吃了一大碗香噴噴的牛肉麵,只是她沒話找話,總不能一直這麼尷尬下去吧。
讓她沒有料到的是,陸終似乎知道她撒謊了一般,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他直接的伸手過來,在她的小肚子上按了按。
潘蕾的臉已經紅得有些滴血了。
他們結婚半年,她今天才意識到,她和她的丈夫交流真的很少。
「你……你幹什麼啊……」
潘蕾猛地推開那隻手。雖然他們在黑暗中已經無數次接近過對方的身體了,但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那麼親近,倒是頭一次。
被潘蕾推開了手,陸終也沒生氣,頓了頓,忽然伸手過來摟著潘蕾。
潘蕾一個沒反應過來,被陸終抱了起來。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陸終挑眉,隻手託著她的臀,另隻手似乎要放開了她。潘蕾怕被摔在地上,立刻無尾熊一樣的纏上了陸終的腰。
她沒有看到陸終的表情,只感覺身下男人胸腔微微震動。
半晌之後,她才驀地發現。
陸終笑了。
那個從來只有冷漠表情的男人,那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從來不和她就交流的男人,居然微微笑了。
那聲音很小,如蝴蝶振翅,亦如清風拂面。
但是,潘蕾還是聽到了。
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自己有些瞭解陸終。
比如,他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生氣。
就如這一刻,當她抱他很緊的時候,他似乎要開心一點。
莫名的。
潘蕾收緊了摟著男人脖子的手。
無關愛情。
她只是可憐他罷了。
一個失敗者而已。
和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