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子每日過來,劉徹還可以「欺負欺負」太子,不至於真成為孤家寡人。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劉徹等所有人退到殿外才問:「出什麼事了?」
「長門宮病重,他們不敢來煩父皇,就請陳家表兄為她請太醫。表兄先前來找孩兒問孩兒此事如何是好。孩兒叫他先去請太醫,您和母后這邊自有孩兒去說。父皇,孩兒覺著您容她好好活這麼多年,沒必要這個時候背上罵名。您說呢?」
劉徹頷首:「吾兒有分寸。皇后那邊朕去說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應該叫你在中間為難。」
「孩兒就知道我父皇最通情達理。」
劉徹輕笑一聲:「聽說你昨日去北邊了?」
太子點頭。
「怎麼沒在那邊多住幾日?」
太子搖搖頭:「太大了,孩兒不習慣。多去幾次習慣習慣再搬過去。」
劉徹對兒子的回答很滿意。
先前乍一聽到兒子親自給史良娣送吃的用的,劉徹心頭窩火,此女何德何能能得兒子如此上心。再一聽到兒子只待一盞茶的時間,劉徹明白兒子只是可憐她一人在長安不易,並非有了后妃忘了父母。
劉徹沒有意識到他這種心態快趕上民間惡婆婆了,反而越發覺著兒子貼心。
「突然多個不甚熟悉的人是得習慣習慣。」劉徹沒好意思拿自己舉例,「聽說你這些日子沒出去過?」
太子:「孩兒去過博望苑。近日天冷博望苑有幾位老奴病重沒挺過來,張賀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不知如何處置,孩兒帶他選了一塊地,以後就葬在那邊。」
「除了山腳下以及河邊,哪兒還有空地?」
太子:「先祖的陪葬陵附近啊。」
劉徹噎住。
「經過李蔡那次無人敢用先祖陪葬陵周邊的地,倒不如賞給他們。死了的人可以入土為安,活著的人自會感恩戴德。此舉也顯得父皇仁厚。」
劉徹揉揉額角,感到匪夷所思:「你把他們葬入皇陵?」
「不是皇陵。百姓不敢挨著皇陵修房種地,久而久之,百姓用地和皇陵中間就多出一片空地。孩兒用的就是那片地。李蔡家人佔用的應該也是這種荒地。」
劉徹放下手:「真是荒地?」
「孩兒是太子。縱然心懷萬民,黎民百姓也不能越過祖宗國法。」太子很是無奈。
劉徹笑道:「倒是朕誤會吾兒了。」
「反正孤也習慣了。」
劉徹頓時想揍他:「還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來啊?」太子下意識問。
劉徹點頭,指著手邊的奏章:「來得巧。坐吧。」
太子看過去,眨了眨眼睛,轉身走人。
「站住!」
太子緩緩轉過身,磨磨蹭蹭靠近:「快午時了,怎麼還沒處理好?過幾日就是除夕了,怎麼還有奏章?誰這麼不懂事啊?」
劉徹遞給他幾卷:「先前下雪耽擱的。」
「父皇,您都把去年改為元封元年了,這奏報是不是也該改改了?」
劉徹也覺著竹子太重:「年後朕令太常等人商討一下奏章用紙。」頓了頓,「元封元年,真快,封禪已是去年的事了。」
「晝短夜長過得快。立春後就慢了。」太子拿起硃筆,「父皇,您該搬去溫室。」
劉徹嫌溫室悶:「冷啊?」
「手不冷,坐久了腳冷。」
劉徹:「今日把這些處理完,從明日到正月初六,你想去哪兒去哪兒。」
翌日北風呼嘯,眼瞅著要下雪,一出門能吹掉耳朵,劉據哪裡都不想去。
不巧除夕夜下了一場大雪,劉據更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