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一臉為難:「郎中令此刻應該還在家中沐浴洗頭?」
「明日郎中令入宮令其速來見朕。」
黃門不知出什麼事了。翌日一早見著郎中令就把他攔下來。郎中令見天子這麼著急,也以為出大事了。劉徹不想看到李延年,也不想看到平陽公主,虧得他才叫曹襄去上林苑當差。
劉徹也不能一輩子不見姊妹,就告訴郎中令,三年之內不要讓他在未央宮看到他的姊妹。
郎中令以為聽錯了:「平陽公主和南宮公主嗎?」
「對!」劉徹抬抬手,一臉心累。
郎中令頂著滿臉疑惑出去,到殿外嚇一跳,蓋因面前突然冒出個太子。仔細看看,哪是突然冒出來,明明太子疾步上臺階,他沒往下看,一時沒發現,「殿,殿下?」
「今日有廷議?」太子詫異。
郎中令下意識說:「沒——陛下——」
「太子?」
劉徹的聲音傳出來。
太子抬抬手令郎中令先退下,大步跳進殿內:「父皇,孩兒沒有來遲吧?」
昨日知道此事的小黃門已經被劉徹打發至上林苑。劉徹以為不會再頭疼。可當他看到太子越發頭疼,揉揉額角,寧願他今日跑出去鬼混。
「來了?」
「父皇好像不想看見我?」太子又走近一點,是他的錯覺嗎。
劉徹心中一凜,兒子一如既往地聰慧過人。劉徹慶幸沒動知情者,「聽說你昨日又跑出去玩了?」
「父皇不也沒閒著。」
劉徹拍案:「怎麼跟父皇說話呢?」
「少虛張聲勢。」太子在他右邊坐下,指一下左邊奏章,「十份啊。」
劉徹習慣性遞給他。
太子見老父親愁眉不展,很是好奇:「出什麼事了?」轉向春望。春望搖頭,他上了年紀,無法做到全年無休。昨天一天他都在住所歇息。
劉徹:「與你無關!」
「那我不問了。」朝中近日無大事,太子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徹轉身打量一番兒子,眉清目秀,小臉白嫩,坐有坐相,又長著一個聰慧過人的腦袋。李家女有眼光啊。劉徹不禁暗暗感慨,也不怪李延年遲疑。要是沒被拒絕,李延年恐怕會冒死一口回絕平陽公主。
「父皇看什麼呢?」太子見他一動不動,「父皇,今日很反常啊。出什麼事了?」
劉徹沉吟片刻:「據兒,如果父皇和你母后同時掉河裡,你先救誰?」
「自然先救母后,父皇會鳧水。」
劉徹呼吸一窒:「……父皇不會鳧水!」
「那也先救母后。父皇身體好,可以多撐一會。」
劉徹被噎得想打孩子:「父皇比你母后重。」
「父皇食量大,能多喝些水。」
劉徹瞪著眼睛:「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您真是閒的。您是帝王,母后是皇后,就算微服出巡也不可能身邊無人,輪得到孩兒表孝心?」劉據無語,「父皇,您此時就跟曾祖父一樣。」
「關祖父何事?」
宮中有關於漢家先祖的記載。太子仔細想想確定一下:「據說有次曾祖父病了,祖父前去探病,曾祖父令祖父為其吸膿水。祖父雖然按照要求做了,但面色難看。祖父後來聽說鄧通經常做這件事,就認為曾祖父故意拿此事試探他孝不孝順。祖父因此怨恨鄧通。父皇,此事您怎麼看?」
劉徹不知道怎麼看:「你怎麼看?」
「鄧通一個奴婢,他的責任就是伺候好曾祖父。不能令曾祖父歡喜,要他做甚?話說回來,鄧通當時完全不必這樣做。宮裡不是沒有醫者,醫者自然有法子。祖父當時乃儲君,曾祖父拿此事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