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比兒子先下來,也比他先到。他到時樓下有幾人很是認真的看書抄書。當時那幾人也曾扭頭打量他。不知是因為主父偃像不認識他一樣,還是覺著他看起來尊貴富有不好相與,所以看幾眼就繼續抄書。其中一人他抬頭看一下就奮筆疾書,像是趕時間。
「機會又不會自己找上門。」劉徹可以理解二樓那些人。
太子:「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你怎知他們沒有準備?」
太子點頭:「或許他們當中有人學富五車。可又不是要當司馬相如第二,學富五車有什麼用?日日為您背四書五經啊。」
「司馬相如第二?」劉徹笑,「你以為當司馬相如容易?在朝為官需要天賦,又不需要太高天賦。但要想成為第二個司馬相如,沒天賦可不行。還得是極高的天賦。不然也就跟東方朔差不多。也許遠不如東方朔。」
太子:「那您還說他有準備?」
「有見到貴人的準備。萬萬沒想到碰到你個不走尋常路的。」劉徹想想,「就像你二舅和去病,別人打仗看書打。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不可為。仲卿有次全全甲兵而還,也是匈奴右賢王認為他不敢深入。可像你二舅和去病那麼懂得隨機應變的又有幾人?」
太子搖頭:「不說了。道理一套一套的。仔細聽來,儘是歪理。」
劉徹不以為意地笑笑:「父皇也沒要求你以後接受那樣的人。你以前說過,大漢之大,何止六郡。最不缺人。」
「那您還趁機教訓我?」
跟你比起來朕的話少多了。劉徹心裡這樣想,面上不顯,「朕是提醒你。不必在意他們。」打量一番眉頭微皺的兒子,「虧得你還經常教別人喜怒不形於色。朕真該帶面鏡子過來。」
太子閉眼,「以後書樓也不能去了。」
劉徹以前愛玩,也沒有像兒子這樣一到休沐就往外跑。所以劉徹權當沒聽見,更不會提醒他可以從考場南邊的路去上林苑深處。
天冷了但又沒有很冷,還可以上山狩獵。太子自己想到了。
不能去書樓,也怕再遇到女子向他示好,十月的第一個休沐,早早用過飯,太子帶著隨從前往上林苑深處,令期門侍衛隨他狩獵。
傍晚,玩盡興了,太子舒服了,也能靜下心來聽政以及幫老父親處理奏章。
劉徹依然嫌兒子廢話多。他看十份奏報,兒子才看到第四份。劉徹無奈地搖頭:「以後你自己批閱奏章得批到猴年馬月?」
「父皇,您看清了沒有?」太子懷疑他一目三行。
劉徹確實一目三行。他心情好的時候看到請安奏章多寫一句。心情不好,要麼一個「可」,要麼一個「閱」。心情不好不壞,廢話連篇的就寫「閱」,需要他定奪也寫「可」。趕上他看中的朝臣的奏表他才會多寫幾個字。
經常劉徹十份奏章寫的字還沒有太子一份寫得多。
劉徹不禁說:「難怪你有時候看著看著忍不住發火。一個字一個字看,沉浸其中不惱才怪。」
「孩兒也是怕看漏了。」
劉徹懂了,兒子沒看習慣。
這種心裡的習慣確實得慢慢來。
劉徹又給兒子幾份。
太子驚得不敢信。劉徹挑眉:「總共才十份,累不著你。」指著自己左手邊,還有一堆呢。
然而等劉徹那堆奏章處理完,太子才看完。劉徹無奈地搖頭:「你當繡花呢?」
太子賣個耳朵給他:「沒事了吧?」
劉徹同他一起出去,太子回太子宮,劉徹到外面透透氣。宣室殿外風大,劉徹不敢待太久,片刻就進來令宮人煮茶,準備點心,他穿上斗篷出來遛彎。但也是在屋簷下來回走動。
遼東太守日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