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比武場出來,劉徹往西去,也就是考場後面的面試場。面試場是三合院。這裡頭留有種花種樹的地方,而不是像考場地上鋪滿磚頭。
劉徹從面試場出來,往東北方向走幾步就是一處涼亭。劉徹在涼亭裡休息片刻,沿著抄手遊廊往東,看到書院北牆。又走一段,看到書院全貌。
劉徹詫異:「書院沒有院牆?」
太子:「其實就是一處二層小樓。」
劉徹指著人行道兩邊的土堆:「這又是做什麼用的?」
「來年種花種果樹。不出三年這邊便會綠樹成蔭。」
劉徹懷疑他聽錯了:「種果樹?」
春望不禁說:「那等果子結了,這邊豈不熱鬧的跟菜市場似的?」
太子:「最外面離皇宮也有五十丈,再熱鬧也不會打擾父皇和母后。」
劉徹目測一下距離:「是挺遠。可朕以後還怎麼直接去上林苑?」
「考場南邊有路。也有五十丈寬。那條路正對著宮門。父皇從那邊走不就好了?」
劉徹仔細想想:「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在此種果樹?」
「父皇,您不嫌柳絮吹的四處都是?」太子拉著老父親的手臂,「離書樓這麼近,以後裡頭天天有人看書,老弱婦孺孩童來這邊摘果子也不好四處嚷嚷。附近百姓在此乘涼也不好打擾他們看書習字。父皇離百姓近了才不至於被人糊弄的『指鹿為馬』。」
劉徹甩開他的手:「少給朕灌迷魂湯。」
「父皇,高處呆久了很容易看不清底下的情況。也很容易把人認成螻蟻。」
劉徹轉頭瞪著眼睛看他:「又趁機教訓老子?」
太子殿下見好就收:「孩兒不敢。父皇,要不要去書樓看看?」
劉徹嫌熱不想去,可三處都看了也不差這一處。樓門開啟,劉徹不禁捂住鼻子,蓋因裡頭的味太重,「什麼味?」
太子:「木頭味。父皇先等等。」
屋簷很寬,劉徹站在樓下屋簷下等一盞茶的時間,一行人進門先看到一排排書架。再仔細看,書架與書架之間有木墩,有方幾,最南和最北邊靠牆的地方各有一個樓梯。
太子解釋上面跟下面一樣,可以坐下看書,也可以趴在方几上抄書。
劉徹頷首:「可惜沒有一本書。」
「過些日子就有了。父皇,明年考前您再來看看,保準叫您大吃一驚。」
劉徹輕笑一聲:「朕知道。你叫人捐書。」
太子臉上的笑容凝固:「衛伉,不,二舅說的?」
「這你就冤枉他了jsg。敬聲和昭兒不愧是你親表兄,書架還沒做好,就一個找去病要書,一個找襄兒要書。襄兒說給你姑母聽,你姑母告訴我的。」
太子:「可真夠繞的。我還以為伉弟碎嘴。要是他說的——」
「打他?」
太子搖頭:「打他多累手。我就告訴他太學同窗,他上太學頭一年還尿榻呢。」
春望等人齊刷刷看過來。
太子想笑:「你們還真信?」
劉徹不禁挑眉:「既然不是真的,你這樣說有什麼用?」
「父皇不瞭解太學學生。他們生活枯燥,就算知道是假的也得圍著衛伉刨根究底。」太子問春望等人,「你們有時候聊哪位公卿的時候,是在乎真假,還是更在乎有沒有趣?」
自然是後者。
他們又不是廷尉,也不是三輔,更不是御史,管他真假。
劉徹:「這地方看著不大,一圈下來朕的衣裳好像濕透了。走吧。」
太陽升高,太子也嫌熱。
話又說回來,新房潮濕,不必急著往裡頭添東西。三伏天來臨之際,太子搬去博望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