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真以為行軍打仗誰上誰行?不要說跟匈奴較量,」指著魚竿,「釣兩條魚試試。可別說太子運氣好,或他乃儲君,魚兒畏懼他,不敢不上勾。」
好幾個人臉色微變,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昭平君見李禹不掙紮了,嗤一聲:「你說你是李敢的兒子,這把劍是李敢的佩劍,念在李敢殺敵有功的份上我都不說你。飛將軍?迷路將軍還差不多。」
「你——」李禹暴怒。
昭平君的隨從險些沒攔住他。不過也是險些。所以昭平君一動沒動:「我說錯了?」指著其他人,「是不是覺著我說話難聽?那是因為因主將指揮不當而全軍覆沒死的人中沒有你們的父兄族人。肉不割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疼!」
公孫敬聲同窗張了張口:「這,戰場上哪有一定的事。」
「是嗎?」昭平君問。
那人不由得想到衛青和霍去病。
昭平君:「自己能力不足就承認,沒什麼。我就跟人說,我文不成武不就,只能當個監察百官的御史。叫我上陣殺敵,我得被血腥味嚇死。」
李禹脫口道:「誰跟你一樣厚顏無恥!」
「我是小人,你是君子?」昭平君以前就很厚顏無恥,比如明知館陶公主差點害死衛青,他跟衛青的外甥公孫敬聲不熟,敢直接去公孫家找人。但以前碰到李禹這樣的他只會耍無賴或耍橫。這幾年太子和公孫敬聲偶爾提醒他一二,又跟著霍光惡補知識,他如今堪稱無賴中的大將軍。
李禹反唇相譏:「我不是君子也不是你可比的。」
「去年臘月下大雪你捐了多少財物?」昭平君問,「你說你人品好,幫助過貧民還是老弱婦孺?我是小人,給很多人提供謀生的機會,你幹過什麼?」
李禹張口結舌:「誰誰,誰跟你說這些?」
「那比什麼?比辭賦?擅長辭賦的人就是君子?死者為大,其實我不應該提。司馬相如叫卓文君同他私奔,到了長安得陛下看重又要納妾,這是君子所為?司馬相如非君子,但他是大漢第一文豪。可見辭賦跟人品沒有任何關係。不能比辭賦那說騎射,jsg你學騎射除了打打獵還幹過什麼?」
李禹脫口道:「我沒機會!」
昭平君沖禁衛招招手:「過來,跟他切磋切磋。」
宮中禁衛多是世家子弟,看在李廣和李敢的份上可能跟他打個平手。怎奈今日隨太子出來的這些人乃守城侍衛。京師守衛騎射功夫等等僅次於宮中禁衛和期門侍衛,他們當中雖然只有少數人上過戰場見過血,但不等於他們沒有實戰經驗。沒少在街上處理鬧事的遊俠,醉酒的莽漢。守城侍衛辛苦,十個當中難有一個出身名門。他們恨不得趁機把目無下塵的世家子弟踩在腳下。
縱然李禹一行不懂這些,但他們很清楚能隨太子出來的人一定身手不凡。李禹友人勸道:「出來玩何必呢。」
昭平君:「合著沒說你品行不端?」
「我——」勸架的人噎住。
昭平君嗤一聲:「你們瞧不上我,覺著我運氣好,是陛下的外甥,太后的外孫。我還瞧不上你們呢。至少我有自知之明!」
不少人憋得臉通紅,被「自知之明」堵得有口難言。
昭平君:「就你們還向太子討教?知道太子為何不跟你切磋?因為他怕把你打哭了。」
李禹雙臂被困,氣得跳腳。
昭平君轉向劉據:「他們是沖你來的。遲遲不滾也是因為你,別想裝聾作啞!」
太子無奈起身:「欠你們的。多好的天氣,睡覺釣魚不好嗎?跟鬥雞似的。」沖他的侍衛使個眼色。侍衛跑去把馬背上的寶劍拿過來。
太子朝蹴鞠場地看去:「去那邊。會劍術的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