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白了:「哀家之前很是想不通。若是謀逆之類的大事,你父皇定然把他二人交給廷尉議罪。張湯一向對你父皇忠心耿耿,也幹不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小事,他又小題大做了。」
「父皇也是殺一儆百。讓他二人得逞的話以後地方官吏還不得有樣學樣。」
太后深以為然,端起茶杯,注意到室內暗下來,她令宮女掌燈。隨即想到太子宮離這邊可不近,又叫他早點回去。
回到太子宮,太子就去庫房。枇杷等宮女心細,金玉珠寶都分開放。御製和來自民間的也分開放。太子指著父皇母后賞給他的東西,令韓子仁把箱子搬下來。
韓子仁疑惑不解:「天快黑了,殿下,明日再看。」
「你開啟我看看。」
韓子仁開啟箱就後退。太子過去隨便拿一件,隱隱記得得有七八年了,「枇杷,這是什麼時候的東西?」
「很多年了。婢子也記不清了。」
太子又叫韓子仁搬一箱,然後叫枇杷看看。枇杷盯著寶物擰眉思索片刻:「有八九年了吧。」
「明日一早把這些東西給三公主送去,就說幫她裝扮新家。」
韓子仁禁不住提醒:「這些都是舊物啊。」
「阿姊的廳堂書房寢室自然是放上林苑匠人為她打造的物品。這些東西可以用來送人,也可以賞給張家晚輩。」
韓子仁懂了:「奴婢明白。」
太子伸個懶腰:「這一天過的真充實。在宣室殿那些天我晚上都沒睡好。」
「出什麼事了嗎?」韓子仁忙問。
太子搖頭:「從早到晚一動不動,孤不累也不困啊。奏表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影響休息。哪像今日這般清靜。」
韓子仁無語又想笑:「殿下所言極是。下次休沐還出去嗎?」
「沒有雨雪就出去。」
長安的冬天雨少雪也不多,這才下大雪,自然不會那麼快又下。除非天氣反常。然而今年入冬以來該冷的時候冷,該下雪的時候下雪,是以接下來幾日陽光極好,甚至連風都小了。
臘月十二上午,太子再次帶人出宮。這次沒叫劉徹碰見,蓋因他發現一個琴藝很好的閹人宦官,他此時正在永巷跟那位宦官以及宮中樂師謳者聊音樂。
該宦官此前一直在狗舍養狗。劉徹閒著無事去狗舍,結果沒有聽到汪汪汪,反而聽到了琴聲。劉徹大為意外,令狗監把撫琴之人找來,劉徹同他對答一番,確定此人並非故意賣弄,就令其跟宮中樂師研討音樂。
話又說回來,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鋪子裡的管事認識太子,二人去鋪子裡查帳的時候掌櫃的就告訴他倆,他看見殿下了。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知道表弟憋的厲害,這次休沐一定也會出來,就早早在東市車馬行附近等他。
果然,一炷香左右太子就到了。
太子疑惑:「你倆在這兒作甚?」
「等你!」昭平君伸出手,太子撐著他的手跳下來。
公孫敬聲提醒:「慢點!」
「無事。」太子渾不在意,「去哪兒玩?」
昭平君:「看百戲?」
「可。我好久沒看過了。」太子不說沒感覺,一說才發現得有兩三年了,「還是以前那地兒?」
昭平君點頭:「不過擴建了。」
「走吧。」太子一馬當先。
「公子!」
太子停頓一下,扭頭看兩位表兄。
二人搖頭,沒人叫他。
太子繼續往前走。
「王公子!王公子!」
「等等!」公孫敬聲一把拉住表弟,「好像找你的。」
太子疑惑,懷疑他年紀輕輕就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