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劉徹笑著頷首,「公孫敬聲這幾年不招惹是非,朕以為他長大了,踏實穩重了。」
小太子:「兔子急了也咬人。」
「公孫家那些人很費錢?」
小太子點頭:「壞姨丈有侯爵在身,又是太僕,他的兄弟俸祿極少,而壞姨丈的侄子侄女吃穿用皆比照敬聲。聽敬聲說壞姨丈的母親真把自己當成尊貴僅次於皇祖母的老太君。單單守夜的婢女就有四人。」
「好生尊貴!」劉徹滿臉諷刺。
以前太后只有兩名守夜宮女。前幾年太后病重衛子夫擔心兩名宮女顧不過來,做主又加兩名。太后念兒媳一片孝心便一直依著她。
公孫敬聲說起他父親腦子有病的時候,小太子多問一句才知道公孫賀的父親臨終前不放心老妻,叮囑兒子務必照顧好他。
公孫賀事事依著母親,除了他本人孝順,還有便是擔心父親死後也不得安寧。
小太子把這點告訴老父親。劉徹嗤笑:「你祖父病逝前也曾叮囑朕照顧好你祖母。」
「他哪能跟父皇比。」小太子抱住老父親的手臂撒嬌。
劉徹很是熨帖:「你就哄朕吧。」
「父皇,舅舅和表兄是不是快回來了?」
劉徹微微搖頭:「得到三伏天。」
即便鴻翎使者日行六百里,從漠北到長安也得好幾日。捷報又送來好幾日了。此時舅舅不是應該快到邊關了嗎。怎麼還得十來天。
「舅舅受傷了?」
劉徹低頭看他:「為何這樣問?」
「來時輕裝簡行,一日行兩百里也不過十天左右。還是舅舅這次又弄到匈奴千萬頭牲畜?」
「怎麼不能是你表兄?」
小太子搖搖小腦袋:「表兄有心思在狼居胥山祭天地,說明他沒受傷。就算有傷也是小傷。我問過馬廄的匈奴人,狼居胥山離邊關甚遠。算著捷報送來的時間,表兄行軍途中沒時間收拾輜重。即便遇到匈奴牧場也只能帶一些吃的。牲畜能跑會動,沒了主人還會原地等表兄回來?表兄去時快來時自然也快。」
劉徹很是滿意:「吾兒聰慧。」停頓一下,望著北方,「匈奴單於一路往北逃竄,你舅身為大將軍不能扔下大軍不管,而此次大軍在漠北,很多將士甚至軍中的匈奴兵都是頭一次到那裡,他大概擔心將士們迷路,派公孫敖去追的時候特意提醒他追五百里還沒追到就回來。公孫敖不敢違抗軍令,之前迷路導致他也不敢大意,所以叫伊稚斜單於跑了。你舅算過匈奴人數,他告訴朕去病那邊倘若順利,漠南再無王庭。」
「他倆的捷報不是一起送來的?」
劉徹:「前後隔兩日。你舅大約糧草充足,他請求安葬好戰死的將士們再班師回朝。」
「父皇同意了?」
劉徹頷首:「你舅謹慎,他認為除了逃跑的伊稚斜單於北方草原上再無王庭定是再無王庭。伊稚斜單於不可能殺個回馬槍。既然沒有任何危險,也不差一兩日。」
「可是匈奴不是還有十幾萬大軍嗎?」
劉徹:「你不是猜到了嗎?」
「死的少俘虜多?」小太子問。
匈奴單於受傷令其部士氣大減,衛青不畏戰,但他也不想看到將士們枉死。伊稚斜單於一跑他就令嗓門大的兵卒喊「投降不殺!」
由於伊稚斜單於封鎖訊息,匈奴兵卒並不清楚降漢的渾邪王在京師雖不如在草原上自由,但他有田有地,還有他帶來的財寶,如今依然稱得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好在衛青威名響徹草原,無論哪個部落,還是伊稚斜單於的部下提起他都咬牙切齒。貴族畏懼他,尋常匈奴兵卒自然更怕他。衛青又是大漢大將軍,倘若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如何令將士信服,如何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