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沿著子午道行五六里,霍去病聽到野雞的聲音。霍去病叫韓子仁看著小太子,他接過禁衛遞來的弓箭,十發十中。
霍去病在荒草地裡亂跑,驚得野鴨子野兔子亂竄,守在馬車周圍的禁衛見機放幾箭,一炷香左右,所有人的午飯出來了。
車馬留在路邊,一行人沿著鄉民踩出的小路到河邊清洗。
膳房廚子給霍去病拿了一口銅鍋,韓子仁用鍋燒水,隨後煮湯。小太子坐在地毯上看著眾人忙碌,曬著暖暖的太陽,十分愜意。
春風使人醉啊。
小太子改趴在地毯上,雙手託著下巴,兩條小腿不安分地晃悠。霍去病看到這一幕總覺著自己像東西市惹人樂的猴。
「舒坦嗎?」霍去病拿著木柴過來。
小太子點頭:「好舒坦啊。以前我都不知道外面這麼舒坦。病病,明日——」
「我是你師傅,不是你的玩伴。」霍去病打斷他,「今天翹了算術課,明天還想翹騎射課?」
小太子不由得坐起來,他怎麼知道他的課表。
霍去病:「我一直都知道。明日我有空的話親自教你。」
小太子搖頭。
其他人教他他一想哭,師傅就會叫他歇息。換成霍去病,嗓子哭啞也沒用。
霍去病只是提前跟他說一聲,沒指望小孩同意。
濃鬱的香味飄過來,霍去病移到韓子仁身邊:「真香。」
「這隻野雞很肥。也不知道在那裡吃的。冬天那麼冷,我以為該凍死了。」
很多時候災難來臨前,往往是野獸先察覺到。
冬日天氣反常,人只是覺著冷,野獸會提前準備。野雞野兔子可能早在他的冬衣還沒拿出來,就已經用樹枝麥秸搭好厚厚的窩。或找到可以棲息的樹洞。
整個冬季都窩在洞裡吃蟲子野果糧食能不肥嗎。
霍去病:「這隻雞老不老?」
韓子仁用叉子插一下,肉軟了。霍去病叫他盛出來,撕掉一個雞腿遞給小太子。
小太子高興地笑眯了眼:「表兄,你和我父皇一樣好。」
「這招對我沒用。」霍去病找出裝糕點的碗,給他舀一勺湯。
「表兄,我有好多個表兄,但我最喜歡你。因為你最好!」
沒完了是吧?霍去病瞪他:「吃東西!」
小太子點頭如搗蒜。
一個雞腿下肚,面前又來一個jsg。小孩疑惑不解。霍去病問:「吃飽了嗎?」
小太子搖頭:「我想吃烤魚。」
烤魚的禁衛遞給霍去病一條魚。河魚多刺,霍去病把刺挑出來:「慢點吃。可能還有刺。」
「我又不是小娃娃。」小太子咬一口,外焦裡嫩,禁衛竟然擅長烤魚,「表兄,你嘗嘗,好香好香啊。」
霍去病啃著雞腿說:「自己吃。」
「你嘗一口,一口嘛。」
霍去病無奈:「不許撒嬌。」
「我才不喜歡撒嬌。」
霍去病心說,你撒嬌還分人啊。
好像分人。
剛才在村裡小太子好像謙謙小君子。
「還想去哪兒?」霍去病嚥下魚問他。
小太子吃飽喝足只想睡覺。
好在太陽溫暖,以天為被也不冷。小太子舒舒服服睡一覺,起來醒醒困,看日頭申時左右正好回去。
小太子翹課,師傅不敢翹。下午沒見著太子,騎射師傅去宣室稟報,小太子又跑出去玩了。
劉徹嘆氣:「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太子?」
春望呈上一杯茶:「陛下,您說的,望殿下再無憂無慮幾年。無憂無慮自然不知道太子是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