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心朝見過了三伏天就出發,日行百里此時也該到了。」小太子可惜,「也不怕回去的時候大雪封路凍死在半道上。」
韓子仁想笑:「那不會的。他們可以去驛站。再說了,來時用時一個月,回去可能只用三日。」
小太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速去告訴敬聲表兄和昭表兄,安排人跟著藩王進京的車輛吆喝,天下第一香胡麻油,便宜的楮皮紙,可以書寫的竹紙。」
韓子仁明白。
雖然長安有錢人多,可胡麻油不是衣物,不穿不可。再說了,可口的飯菜天天吃也膩。今年二人種了兩百五十畝胡麻,做出的胡麻油足夠長安富戶用一年。怎奈上林苑也有幾百畝胡麻。胡麻油放在酒罈中不好長途運送,也沒有多少商人找他們買胡麻油。
韓子仁騎馬出宮去得快,他到昭平君家中他還沒用午飯。昭平君找上林苑要了一些聾子,去年跟博望苑的啞奴學會做胡麻油,這些日子日日做三十斤胡麻——昭平君擔心做太多賣不完久放不香。
前些日子昭平君去秦嶺小住,管事的奴僕提醒他,等到天熱胡麻有可能生蟲。聾奴們一日做五個時辰、算上歇息的時間也能做五十斤胡麻。
昭平君近日正為此事發愁。韓子仁的到來堪稱及時雨。韓子仁一走他就去斜對面,叫上公孫敬聲,二人到鋪子裡寫幾張告示貼在藩王入城口。隨即又挑兩個膽大心細的小奴分別去宮門外和城門外等著。
這些事安排好二人才去用飯。
昭平君到食肆點了菜就跟公孫敬聲感慨:「祖母隨手賞我的錢也比兩處鋪子一年賺得多。我為何要這樣辛苦啊?」
「誰說不想聽長輩嘮叨?」
昭平君:「那是以前我年輕氣盛。現在想好了,只要給我錢,隨便他們嘮叨。左右不是外人。」
「既然這樣你還說我少吃一口能死?」公孫敬聲一想到他剛吃一口肉就被昭平君拉出來就想罵人。
昭平君搖頭:「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要錢最多給五十兩金。前些日子我們買鋪子的時候,我找祖母——」故意停頓一下,「猜猜她給我多少。」
「千金?太多了。五百!」
昭平君差點驚撥出聲,隨即意識到不是在自己家中,壓低聲音:「我跟你說過?」
公孫敬聲:「猜的。你說過董偃日用百兩金以內無需上報。你是她親孫子,難道只值百金?你又不是往水裡扔聽響聲。再說了,她應該知道城中鋪子貴。」
昭平君點頭:「言之有理。」看到菜上來,他先吃一口燒魚,「還是鐵鍋做菜香。日日用都不膩。」
夥計還沒走遠,聞言停下:「來我們這裡用飯的都這樣說。」
旁邊食客點頭證明這點:「以前真沒覺著炒菜和蒸菜、燉菜有何不同。」
該食客的友人感慨:「就是太貴了。一口小鐵鍋竟然要四貫錢。夠我在這裡吃幾十頓了。」
昭平君聽到這些不想接茬,一口鐵鍋能用好幾年,算下來一次才幾個銅板。
公孫敬聲怕他多言,示意他嘗嘗炒羊肉。
食肆的廚子日日做羊肉雞肉和魚,熟能生巧,火候精準,反而比昭平君家的廚子做得好。昭平君正想誇幾句,進來一群人。昭平君看過去,為首的那位四十歲左右,像是在哪兒見過。他低聲問:「朝廷命官?」
公孫敬聲搖頭:「我沒見過。看衣著非富即貴。」想起他二人因何在此,兩人相視一眼,齊聲低語:「秋覲的藩王。」
難怪眼熟,長得跟陛下有五分像。
此人帶著幾個隨從,二人不敢盯著他打量,可只是一眼也看出此人心情不好。
翌日,二人算著小太子該下課了,偷偷溜去太子宮找他。
小太子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