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仁無意識地點頭:「此戰定十分兇險。」
吳琢咽口口水:「可冠軍侯乃一君主將,他若受傷,那——不對,看枇杷、櫻桃高興的樣子,陛下對此戰很滿意。既然非損失慘重,主將怎會受傷?不可能叫他身先士卒啊。」
此戰確實霍去病身先士卒。
霍去病敢孤軍深入只因技高人膽大,並非盲目自負。他派出去的嚮導和探子查到匈奴主力蹤跡,他從匈奴冬季在何處休整推算出主力行軍路線就令人通知李廣和張騫部策應。
派出去的小股騎兵回來稟告霍去病已經告訴二人,何日在何處等著策應,霍去病這才令將士檢視糧草,扔去不當緊的輜重輕裝簡行。
霍去病發現匈奴留下的痕跡越發明顯就令眾將士下馬緩行,一邊派人前去打探。
霍去病透過探子打聽到的情況得出結論,五萬左右兵將並非伊稚斜部。渾邪王告訴過他,伊稚斜單於還有近二十萬精兵。
匈奴兵馬嫻熟驍勇善戰,霍去病不敢正面迎敵,也不敢繞到後方追擊,蓋因匈奴沒有多少輜重,一旦被他們發現敵我力量懸殊,他們可以快速反撲,屆時定會損失慘重。
霍去病不怕死,可他手下將士哪個沒有父母。他可以以一敵十,多數兵將只能以一敵二。考慮到這些,霍去病依然令將士們一邊緩慢行軍一邊喝水吃乾糧,等待深夜到來。
三更天,人最睏乏的時刻霍去病帶兵殺入匈奴軍中。匈奴如他所料,倉皇逃竄。霍去病把人往李廣和張騫部所在方向攆。月下攆了二三十里無人策應,霍去病直覺不好,他當即帶幾名驍勇善戰的校尉一馬當先沖入萬軍之中取敵首級。
周圍皆是匈奴霍去病哪能完好無損。
匈奴左賢王透過年齡、甲冑認出他感到奇怪,他不後方坐鎮,難道不怕主將受傷軍心大亂嗎。
轉眼間,匈奴左賢王想到「擒賊先擒王」。就在左賢王準備拆穿霍去病部人數不多,即將穩住軍心之際,他被霍去病甩出去的長劍砍傷。
倘若霍去病此次用的是此間兵器最多傷到左賢王的面板。他貫足力氣,寶劍碰到左賢王的脖子,鮮血噴出。霍去病帶了一個匈奴人,那匈奴人有點搖擺不定,當他看到左賢王落馬瞬間知道該怎麼做,用匈奴語大聲喊「左賢王已死!」霍去病翻身下馬利落地砍掉他的首級,匈奴軍心再次大亂,五萬之眾猶如無主的蒼蠅。縱然左賢王的親信大喊「漢軍人少,殺回去」等等,也無法阻止潰軍之勢。
倘若此乃漢軍首次出征匈奴,匈奴不怕漢軍,敢同漢軍血戰到底。近十年無一勝績,霍去病又是大漢大將軍的親外甥,匈奴又人人皆知他能徵善戰,哪敢戀戰。
霍去病以防敵人冷靜下來反撲,令九成將士追擊,追的匈奴變成一盤散沙,一日之內很難聚齊。他帶領餘下的將士打掃戰場,等九成將士回來立刻折返。
直到天亮人困馬乏不得不停下休整,霍去病脫去甲冑,將士們才發現他雪白的裡衣已被鮮血染紅,而他嘴唇發□□神不濟,看起來像是隨時有可能昏過去。
擺弄匈奴首級算軍功的將士神色驟變,比他的臉色還白,急的大呼小叫。霍去病掏出太子表弟給的藥,令人打水為他清洗傷口,六神無主的諸人這才想到找軍醫。
小太子的傷藥不像藥,出兵之前軍醫去過太醫署,確定沒有他手中那種傷藥,不贊成霍去病用。小太子送的寶劍令霍去病對他深信不疑,霍去病胡扯此乃皇家秘藥,此間只有一碗。若非這次急行軍,陛下也不捨得拿出來。
軍醫信以為真,卻又只捨得塗上薄薄一層。然而這一層瞬間止住血。等軍醫為他上好藥,最先塗藥的傷口已經凝固,傷口周邊的紅腫像是也消下去一些。
扶著霍去病的校尉驚呼:「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