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下意識搖頭, 反應過來慌忙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陛下還不知道的事外人先知道,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韓子仁:「你為何這般關心一斤胡麻能出幾兩油?有就裝, 沒有就試試那些沉澱物能不能吃。多大點兒事。」
「這不是好奇嘛。」
韓子仁心說, 你太好奇了。
「既然公孫公子要試試胡麻油渣能不能吃, 就沒必要把油榨乾。熬豬油的時候油渣上還是有點油美味。出油慢下來就停了吧。殿下明日得上課, 我明日一早過來。」
博望苑小吏:「殿下這就回去?」
「也該回去了。你令人把油搬上車。」
小吏以為今日能有賞,結果被小太子敲打一頓, 他此時皮緊的很。得了這話,他跟農奴一起裝車。
韓子仁和吳琢陪小太子登上回宮的馬車,吳琢感慨:「奴婢可算看到管事的親自動手了。」
小太子點頭:「確實太縱容他了。韓韓,從宮裡挑個人,謹慎忠誠便可,不需要心眼太多太活。」
吳琢贊同,博望苑管事不必迎來送往跟人做生意,要那麼八面玲瓏做什麼。上有太子鎮著,農奴還敢無故造反不成。
「順子呢?」韓子仁問。
小太子:「博望苑的瓜果蔬菜莊稼都需要他盯著,他顧不過來。也沒必要叫他做他不擅長的事。」
「人選,奴婢是指年齡還有其他方面?」
宮裡的宦官不止閹人。像宣室殿內閹人和正常男人各一半。閹人可以隨劉徹進出永巷,宣召百官頒布詔令這些事多用正常宦官。小太子宮裡的宦官也是閹人和正常男子各佔一半。
「可以跟你和吳琢一樣,也可以是世家子弟。但此人萬不可自以為是或冥頑不靈。」
吳琢:「太傅石慶?」
小太子失笑:「像他那樣實在的也不好找。」
韓子仁:「殿下明日還來嗎?」
小太子撩開車簾,天高雲淡,明日又是個好天氣,「太傅一走我們就出發。」
馬車行至宣室殿,吳琢令車停下,他和韓子仁分別抱兩個酒罈隨小太子步入宣室。二人不想被不捨得罵小太子的皇帝罵,放下酒罈就回太子宮。吳琢叮囑馭手,明日巳時三刻過來。韓子仁把太子宮的小宮女和小宦官打發出去打聽「實誠人」。
酒罈口封密實,劉徹沒聞到香味,藉機調侃兒子:「竟然給朕送酒?又缺錢了?」
「缺人。父皇,孩兒聽說上林苑農奴多到用不完?我想幫兩位表兄要三十人。」
劉徹放下筆,臉色肉眼可見變得很嚴肅。
「他們答應孩兒農奴一出來就去府衙登記,來年該交的稅一文不少。」
劉徹拿起筆:「這樣還行。可此事也不值得太子殿下親自送四壇酒吧?」
小太子抱起一個罈子放御案上,使勁扯掉密封口。劉徹離壇近,瞬間聞到香味,毛筆差點把一張紙毀了,「不是酒?」
「胡麻油。」小太子往他面前推推。
劉徹把面前的東西往外一掃,給酒罈騰空:「做出來了?」看了看手又看看御案,「春望,去,拿碗勺!」
春望打了個激靈。
「愣著做什麼?」劉徹瞪他。
春望徹底清醒:「奴婢不敢信,那麼小的胡麻竟然真能出油。奴婢這就去。」
這樣的事小黃門去就成了。而春望太激動,忘了。急匆匆跑到膳房,他見籠屜冒煙,思索片刻問廚子有沒有可以吃的飯菜。
廚子拿出一個白麵炊餅又舀一碗滾燙的羊肉湯。
春望點頭:「這些就夠了。」
劉徹拿到勺和空碗猶豫起來:「據兒,就這樣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