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的目光停在張騫身上:「博望侯意下如何?」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提別的,張騫能活著回來靠的就是隨機應變,他自是十分贊同。
李廣聽聞此言猛然轉向他。
張騫似有所感,扭頭一看嚇一跳:「李將軍這是怎麼了?」
劉徹明知故問:「李將軍病了?」
李廣胡扯天熱室內悶。
劉徹抬抬手令二人出去透透氣。
張騫扶著他出去。李廣心神不穩,由著他攙扶。等到殿外回過神,他使勁甩開張騫的手臂,張騫又嚇一跳,他又怎麼了。
李廣老將軍怎麼像變了個人。
張騫很是想不明白。
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李廣。
李廣的好名聲並不是靠一場一場勝利打出來的。衛青和霍去病雖說都不介意與將士們同吃同住,但他們軍紀嚴明,行軍途中休息時,何人可以解甲,何人必須值夜,稍有疏忽他們就軍法處置。李廣領兵很是懶散,除了派出去的探子,並不安排士兵值夜,毫無紀律可以。一旦李廣碰上大批匈奴,他麾下的兵卒只能任人宰割。換成衛青或霍去病碰上匈奴主力,匈奴一看巡邏守夜一個不少,哪怕確定大軍正在生火煮飯也不敢貿然靠近。而戰機稍瞬即逝,匈奴猶豫一刻也足夠衛青整軍以待。
見識淺薄的兵卒不懂治軍,自然認為衛青和霍去病鐵面無私不好相與,李廣出身世家反而可以做到與兵卒同樂。大概只有在戰場上丟了性命的人會很恨李廣。可死人不會說話。
劉徹在殿內看到李廣怒氣騰騰離開的背影:「心胸如此狹隘啊。」
春望:「他生氣甩開博望苑是以為博望侯嫌他年邁?」
「不然還有什麼?上次他和張騫一同隨大將軍出征,張騫回來封博望侯,他沒能封侯?博望的本意是犒賞他出使西北。李廣不會不知。」劉徹慶幸聽兒子的話。
春望很是擔心:「可是大軍不日開拔,他滿腹怨氣如何領兵?」
「他想封侯就不敢違抗軍令。」
春望:「您不是叫他和博望侯領五千人同冠軍侯圍堵匈奴嗎?奴婢擔心他擅自做主。」
「他敢貽誤戰機朕自會把他交給廷尉議罪。博望侯不敢替他隱瞞。」劉徹相信張騫對他的忠心。
霍去病大步進來:「陛下!」
劉徹令其坐下,邊用飯邊聊。
再說小太子,他能做的都做了,雖然擔心臨陣換將影響軍心,也只能祈禱霍去病再次大敗匈奴。
殊不知很多兵卒抱怨隨霍去病打仗辛苦,可要叫他們選擇他們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霍去病領兵。
霍去病為將士兵晚上值夜的時候不能眨眼,但他運氣好——很多人也把霍去病勇冠三軍歸為運氣好。跟著他就算不能封侯也不會戰死沙場。哪怕不幸戰死,冠軍侯有錢看不上部下的東西,犧牲的戰士俘虜的物品會一樣不少交給其家人,家人可以衣食無憂。所以臨陣換將非但沒有影響軍心,反而士氣大振,一個個彷彿封侯在望。
在這種情況下霍去病領一萬五千騎兵急行軍從右北平追擊匈奴。
邊關上報大軍已經出關那日,博望苑小吏進宮求見小太子。
當日非休沐,韓子仁令小宮女給他倒杯茶先歇一會。
一盞茶的時間,太傅石慶出來,看到個生面孔,像是太子的侍從官,愣了片刻方意識到小太子九歲了,不再是個孩子,該有侍從官了。
太傅石慶愈發機靈,問小太子事情多不多,倘若很忙他可以把下午的課移到明日。
博望苑jsg小吏連連點頭。
小太子拱手:「有勞太傅。」隨即邊淨手邊問:「何事?」
「下官按照您改過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