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疑惑不解:「庫房有新的啊。」
「庫房裡頭的東西多是御製。去病不缺錢,昭兒應當也不缺錢, 敬聲手頭不寬裕,囊空如洗的時候或賣或當皆可。」衛子夫覺著不會有那麼一天,可公孫敬聲才十六歲,誰敢保證以後是什麼光景。
蓮子不禁恭維:「您考慮周到啊。」
衛子夫:「我倒是希望我杞人憂天。」
大宮女蓮子叫幾個手腳麻利的宮女和小黃門進庫房幫忙。
衛子夫不偏不倚,她親外甥一人一箱,劉徹的親外甥也是一箱。
東西挑好,衛子夫就令宮人給三人送去,用來裝修新房。
翌日,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進宮謝恩。霍去病當值還不知道此事。
兩人從宮裡出來沒有回家,而是拐去博望苑陪小太子避暑。
三人行必有一人單著,昭平君攛掇小太子把霍光要過來陪他賽馬。
以前旁人嘲諷昭平君不學無術,他並不引以為恥。他乃公主的兒子,天子的外甥,生來富貴不必辛苦,為何要六藝jsg皆精呢。
近幾個月他一想到太子表弟才九歲,賽馬拔得頭籌,他卻嚇得哇哇大叫就覺著愧對自己。
太學騎射課不多,昭平君要學很多——以前沒有認真學得補回來。休沐他又得跟父母鬥智鬥勇,是以他幾乎沒機會練騎術。
博望苑有馬場,還沒人跟他爭場地,昭平君在出發前就下定決心,不怕苦不怕累,一個三伏天脫胎換骨,把以前落下的全補回來。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麼?」
「皇帝舅舅疼你,你試試?」
小太子不想和他說話,給公孫敬聲使個眼色。
公孫敬聲:「你以為霍光聰慧所以樣樣精通?他的騎射還不如你。」
「不會吧?他是冠軍侯的弟弟。」
小太子:「一樣米養百樣人不可以嗎?」
「去年他說騎術不精並非謙虛?」昭平君難以置信地問。
表兄弟二人一起點頭。
昭平君找個地方坐下,他得好好消化消化。
小太子沖候在身後的韓子仁招招手。韓子仁輕手輕腳上前,低聲問:「殿下有何吩咐?」
小太子看一眼傻了吧唧的表兄。
韓子仁朝昭平君走去:「陳公子,奴婢學過幾年騎術。」
「你?」並非昭平君鄙視他,而是小太子上次賽馬沒帶他,昭平君以為他騎術平平。
小太子道:「韓韓同其宦官不一樣,像春望家貧沒有門路進宮,只能讓自己變成閹人進永巷,他是犯了錯受到宮刑不得不進宮。韓韓自幼熟讀書經學騎射。」
昭平君自然相信他太子表弟,但他有一事不明:「為何不得不進宮當差?」
韓子仁苦笑:「父母以我為恥,友人離我遠去,我不入宮唯有去死。」
昭平君前幾年不懂事隆慮公主也沒罵過他,還要拿出私產為他提前賣命,他實在難以想像世間還有此等父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昭平君禁不住說。
韓子仁抬頭看向他,很是詫異。
小太子也很意外:「表兄的書沒白讀啊。」
「我在太學這麼多年就算不讀書聽同窗聊天也聽會了。」昭平君瞪他,「你少瞧不起人!」
公孫敬聲提醒:「再不去就午時了。」
午時天就熱起來了。
聞言,昭平君催韓子仁快去換衣裳。
小太子撐著傘同公孫敬聲去涼亭,婢女宦官送去茶點。
休假的時候小太子不想動腦,用左手同公孫敬聲玩六博棋比運氣。
博望苑很大,二人在涼亭裡只能聽到鳥鳴蟲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