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頓時氣得頭頂冒煙,接住兒子朝他屁股上兩巴掌:「多走兩步累不死你!」
一旁伺候小黃門趕忙過來擦掉鞋印。
小太子聽不見,他轉身窩在老父親懷裡,「父皇,這些都是誰提的啊?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我教你怎麼做。」
小黃門驚得失態,七歲半的小孩教他快到不惑之年的老父親。
「說來聽聽。」
小太子:「問他,你上輩子是匈奴人嗎?不然怎麼對他們這般慷慨。」
「不可!」劉徹朝他腿上一巴掌,「不許翹腿。」
小太子坐好:「給匈奴的財物從他們俸祿裡頭扣。」
「這個主意不錯。」
小太子搖頭可惜:「也就是我生的晚。孩兒早生十年,他們主和的時候,我就叫母后認他們的女兒為義女,父皇封她們為公主,叫她們替阿姊和親。」
宣室殿內所有人都露出意外的神色,包括劉徹。
劉徹可惜:「朕居然只想過叫宗室女和親。」
「父皇笨啊。」
劉徹揪住他的耳朵,「起來!」
小太子移到他身旁:「父皇還沒說呢。誰的主意啊。典客?」
「廷議商討的結果。」
小太子搖頭:「一定沒有舅舅。舅舅才不屑掃榻迎接匈奴人。」
「劉據,你這張嘴越來越會叭叭叭了。」
小太子把奏章還給他:「孩兒告退。」
劉徹挑眉,這就生氣了。
人不大氣性不小。
小太子沒生氣,小太子該說的話全說了,他得回去學音律。蓋因聽了表兄撫琴他也想把前世少時學的撿回來,以後綵衣娛親。
「這就走?」
小太子點頭:「今天不是休沐啊。」
劉徹意外:「難得啊。」
「父皇!我八歲啦。」
劉徹哼哼,長大了嗎。
「跟父皇撒嬌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自己八歲?」
「撒嬌還分大小啊?」小太子像是頭一回聽說,「皇祖母說阿姊都出生了父皇還跟她撒嬌,因為太皇太后——」
「你可閉嘴吧!」劉徹打斷他。
同太皇太后掰手腕那幾年,劉徹沒少找太后求支援。
那幾年劉徹很是憋屈,無論做什麼不是被掣肘就是被嘲諷,恨不得抹去那段記憶。
小太子揮揮小手:「父皇,明日再來看你。」
「明日休沐,朕不想見你。」
好說!他可以去博望苑。
先前昭平君和公孫敬聲拉棉花的時候,帶棉莊的奴隸認過路,近日收上來的棉花會由農奴送過來。小太子想去看看總得有多少。
劉徹等兒子走遠,令黃門宣典客。
為他斟茶倒水研磨的小黃門問:「如果渾邪王和休屠王只是打累了呢?」
劉徹:「匈奴乃遊牧民族,金銀玉器堆成的房屋也不如他們的帳篷舒服自在。不是萬不得已,他不可能降漢。可什麼能讓他走投無路?伊稚斜單於統領大半個草原,必是個聰明人,合該清楚渾邪王不是不想贏,而是真贏不了大將軍,他不該把全部責任推到渾邪王身上。所以朕才懷疑渾邪王詐降。」
以前大漢打不過匈奴,皇帝也不曾殺主將。
李廣幾乎全軍覆沒,劉徹最終還是饒他一命。
劉徹沉吟片刻:「他想殺渾邪王,也許不是因為渾邪王屢戰屢敗,而是為了震懾其他部落首領。興許匈奴內部已經有不少人懷疑伊稚斜的能力。渾邪王只是替罪羊。」
小黃門:「奴婢聽陛下這樣一說,那殿下猜得沒錯,渾邪王確實不得不降。既如此,殿下所說的房屋土地減半渾邪王也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