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敬聲不怪他忘了,他還小不記事,不是每個人都是小太子大事小事都記得:「伉弟還記得清明節那天表兄逗不疑玩的時候,我母親說過什麼?」
衛伉有印象,姑母嘮嘮叨叨說了很多,除了母親沒人不煩。
小太子見他點頭:「既然記得你們還信她?你說她是好是壞?」
「不是很好,不是很壞?」衛伉遲疑不定地問。
衛不疑聽糊塗了:「表兄,大兄,你們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昭平君:「你聽得懂才怪!」
小孩氣得大吼:「我不要和你玩!」
昭平君想說,誰稀罕帶孩子。小太子扭頭看他一眼,昭平君也給自己倒杯水,他不說總行了吧。
小太子回答衛伉:「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你得仔細斟酌。不能因為她年長就認為她懂得多,句句在理。很多人只長年齡,不長腦子。你大姑母不巧正是這種人。」
「噗!」昭平君口中的水噴公孫敬聲一身。
小太子是如何做到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誅心的話啊。
衛伉看昭平君:「表兄說錯了嗎?」
昭平君顧不上擦嘴邊的茶漬:「沒有,不是!他說了我不敢說的話。我很意外。」
衛伉打量他,感覺不像啊。
小太子叫來他倆的隨從:「帶兩位公子去沐浴。說話的時候動動腦子。」
四位侍從慌忙應一聲「諾」。
衛不疑拉住太子的手:「他不壞啊?」
「他和你姑母一樣,不好不壞。姑母可以去你家,你也可以跟他玩兒。」小太子怕他年幼聽不懂,「舅母知道他在這裡,有沒有說不許跟他玩?」
衛不疑搖頭。
小太子問:「你是聽母親的話,還是聽姑母的話?」
太子表兄不提姑母攛掇過母親收拾他,衛不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都聽。
「母親的話。」
小太子摸摸他的小腦袋:「快去沐浴吧。我叫人摘了果子和香香甜甜的瓜,你倆洗好就送過來。」
衛不疑拉著衛伉朝兄弟二人的小院跑。
昭平君嘖一聲:「敬聲老弟,你母親虛偽啊。」
公孫敬聲:「虛偽是指表裡不一。我母親十年不變,表裡相符。」
昭平君無言以對,蓋因他說得很對。
「你母親這麼碎嘴,不怕被人打嗎?」
公孫敬聲看一下太子表弟,誰敢他打姨母啊。
昭平君不由地想到自己,用公孫敬聲的話來說,他舅舅不是皇帝,他早被太學同窗打退學了。
小太子提醒公孫敬聲:「回去告訴姨母,以後說話用用腦子。」
公孫敬聲:「叫皇后姨母說吧。我敢這樣說她,她惱羞成怒又得說我跟他學的無法無天。」瞥一眼昭平君,「竟然敢指責母親。」
小太子聞言也覺著母后最合適。
「此事先不急。」小太子招來門房,令其得空就出去看看有沒有大軍在附近集結。
然而小太子回宮開始跟太傅上課,派誰受降這事還沒定。不過小太子不知道的是朝廷接受匈奴投降的詔書已經送到渾邪王部落。
渾邪王部落在草原上,朝廷不可能到渾邪王家門口迎接他,雙方就定在黃河北岸,大漢關隘附近。但是在關外。匈奴發現漢廷有異,可以及時折回草原。匈奴不入關,朝廷也不必擔心匈奴燒殺搶掠。
話說回來,受降人選雖然沒定,但朝廷也不是毫無動作,聖旨早已下到匈奴可能經過的各郡國,嚴陣以待,以防匈奴詐降。劉徹也令衛青前往京師大營挑精兵強將。
兵將集結完畢,霍去病再次面聖,毛遂自薦。
劉徹不擔心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