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據兒上四休二?」
春望:「第五日太子殿下學騎射。騎射可以慢慢學,陛下不希望殿下辛苦,允許他五天學一次。」
「今天是第幾天?」
春望想笑:「第三天。」
劉徹禁不住嘀咕:「竟然還得陪他練一次。」
「奴婢叫人把冠軍侯以前住的房子打掃一番,陛下留冠軍侯在宮裡住幾日?」春望試探地問。
劉徹已經決定明年春派霍去病出兵匈奴,而衛青也該為他挑好兵卒了,霍去病當務之急是跟手下兵將磨合,到戰場上才能聽他號令。
「算了。朕的兒子,又不是去病的兒子。」劉徹嘆氣,「兒女都是債。太后說得很有道理啊。」
春望找出扇子為他扇風。
涼風過來,劉徹精神大振,趁機處理一些奏章。
不出他所料,三公一聽說藩王想換良種強烈反對。
公孫弘年邁多病,氣得咳嗽震天響,劉徹擔心他倒下去,令眾臣坐下。
公孫弘固執地站著進言:「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堪堪坐下的大農令禁不住起身附和:「陛下,據臣所知還有很多關中平民沒有換到良種。」
劉徹抬抬手令二人先坐,問大夫們此事怎麼看。
個別幾個中大夫認為這是朝廷施恩的機會。
公孫弘看得一清二楚,他對陛下忠心耿耿,就算他明日病死,藩王也不敢動他兒孫。如今藩王被主父偃的損招拆的七零八落不足為懼,公孫弘也不怕他們合起來打到長安。
縱然全天下藩王沆瀣一氣,也不夠冠軍侯一人剁的。
何況大漢還有大將軍鎮守長安!
公孫弘心裡不滿直接開罵:「那就是一群餵不熟的白眼狼!」
幾個士大夫噎住,卻不敢反駁,蓋因公孫弘氣量狹窄,偏偏他又是百官之首,想收拾他們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府裡養的門客就能叫他們滾出長安。
劉徹心說,朕出兵匈奴的時候也沒見你說匈奴是一群餵不熟的白眼狼。
其實公孫弘也不反對同匈奴作戰,他認為可以打,但不能一直打,應當趁著勝利跟匈奴和談,用詩書禮樂教化匈奴。
劉徹不知道打仗勞民傷財嗎?他也清楚。能叫匈奴聽話的唯一辦法是先打服他們。不然今年接受和談條件,明年會變本加厲侵擾邊關。
公孫弘對外不行,對內很精明。所以劉徹也就在心裡嘀咕一番。劉徹不好當眾表態,面上只能誰都不支援,讓眾人再議議。
一些官員認為陛下不附和公孫弘就是認同他們的說辭,將將偃旗息鼓的幾個士大夫開始引經據典。
議到巳時左右,劉徹令眾人退下,三日後再議。
眾臣魚貫而出大殿,交頭接耳。「陛下這次不會又是走個過場吧?」有人輕聲問丞相。
公孫賀搖頭:「我看不像。陛下別是想起以前兄友弟恭的那些日子心軟了。」
公孫弘聞言嗤之以鼻,陛下只會對小太子心軟。
「老夫擔心陛下認為藩王不足為懼,不介意施恩啊。」公孫弘搖頭嘆息,「封國不用防禦匈奴,一心休養生息,給他們機會就有可能危及京師。」
走在後面的幾位官員相視一眼,認為他人老糊塗杞人憂天。
這幾人回到各府衙就查詢古籍決定下次朝議說服反對者。
劉徹卻沒心思管這些,迷迷瞪瞪處理完奏章,劉徹交給郎官就回寢室補眠。
翌日,劉徹帶著沉重的心情到太子宮。小太子滿面笑容,大聲喊:「父皇!」遞給他一把劍。
劉徹納了悶了,兒子怎麼天天跟個小太陽似的,活力十足。
「據兒昨日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