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多禮了。」枇杷一直聽人說關內侯待人有禮,一直覺著傳言誇大,那可是皇后的弟弟,血氣方剛的年輕將軍,怎麼可能沒有幾分血性幾分脾氣。
枇杷不禁感慨,不怪陛下看重他,甚至傳出陛下待他不同尋常。
換她苦匈奴久矣,突然出現個能打勝仗卻不居功不自傲的將軍,她也恨不得把人供起來,亦或者關起來,不許任何人打擾。
枇杷做個請的手勢:「將軍,入內歇息。」
劉據伸手小手要抱抱:「舅舅!」
衛青把杯子遞給枇杷,接過小外甥:「我前世一定是欠你點什麼。」
聽不懂,聽不懂啦。劉據轉向小麥顯擺:「舅舅!」言外之意,看,這也是我種的。
衛青好奇:「這裡種的又是什麼?」
韓子仁解釋小麥。
衛青很是詫異:「小麥可以種在木箱中?」
韓子仁:「底下的土足夠厚就可以種。」沖張順子招招手,「將軍可以問他。」
張順子以前會說,種著玩的。
如今青菜露頭,張順子不敢自以為是:「底下鋪了兩層糞,奴婢覺著會比種在地裡的長得壯。」
衛青:「也是據兒的主意?」
韓子仁:「小殿下親自種下去的。」
衛青看小外甥,彷彿頭一天認識他。
小孩歪著小腦袋,一臉小得意。衛青啞然失笑:「據兒真叫舅舅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舅舅滿身金光,父皇身繞紫氣,紈絝小表兄也非常人,身為大漢未來太子,庸庸碌碌對得起他父母親戚嗎。
小孩抱住他的臉,衛青習慣性身體後仰:「不許親舅舅。」
劉據失望,怎麼比前世的他還不禁逗。
衛青捏捏小外甥jsg的小臉:「調皮!」
劉據捏捏舅舅的臉。
衛青愣了愣,回過神來哭笑不得:「看來以後不能再捏你的臉。」
「他的臉怎麼了?」
乾淨的少年音響起,舅甥二人看過去,高臺北邊多出一人,顯然是從底下爬上來的。
光天化日之下,禁宮之中,正門不走敢翻牆的人,除了霍去病,別無分號。
衛青臉上輕鬆的笑容瞬間消失。霍去病扯了扯嘴角,不待他二舅開口:「僅此一次!」
「師傅教你的禮儀學狗肚子裡去了?」衛青怕嚇著小外甥,忍著怒火沉聲問。
霍去病顯然不是頭一回挨訓,面不改色繼續說:「我就想試試不靠梯子能不能爬上來。」
劉據心底吃驚,露臺離地七八丈,外牆面雖然不是平的,可不藉助任何工具,他修煉之初也很難徒手爬上來。
表兄真的是人嗎?
衛青餘光看到小外甥睜大眼睛:「看你把據兒嚇得。」
霍去病急急上前幾步,打量一番表弟:「我怎麼覺著他很好奇,也想試試?」
衛青瞪他。
霍去病閉嘴。
衛青:「又跟師傅請假了?」
「明知今日商討出兵匈奴事宜,您不可能不進宮,借給我個膽子也不敢翹課。師傅見我累了,叫我先歇一炷香。」
大外甥坐不住,比起研墨揮毫,他更愛騎馬射箭。衛青懷疑師傅只叫他歇片刻,他趁著師傅沒看見跑出來的:「找據兒有事?」
霍去病仗著小表弟年幼不懂,當著他的面搖頭:「聽說陛下有意令二舅為將?」
「你想都不要想。」衛青知道大外甥打得什麼主意,「你才十四歲。即使陛下同意,你母親也不可能叫你隨我出征。」
劉據聽傻了。
漢人提起年齡時不加周歲,便是指虛歲。霍去病按周歲可能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