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霍去病問什麼,張騫說什麼。
劉據不困,支著耳朵聽,心底很是意外,張騫脾氣真好。
換作是他才懶得搭理霍去病個小子。
劉徹注意到堂邑父和張騫身旁都有一個包裹:「子文還沒回家?」
張騫真真近鄉情怯,不敢回去。
在城內修整的時候張騫甚至不敢打聽父母是否健在,妻子有沒有改嫁等等。
張騫吞吞吐吐表達出他的擔憂,劉徹臉上的笑容凝固,他也不知道張家近況。雖然張騫生死不明,劉徹就當他活著,張騫的俸祿直接給他家人,這些年不曾斷過。
劉徹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是張家人有吃有穿。
機靈的春望請示天子:「今日晚了,明日奴婢把人接來同先生團聚?」
張騫誤以為家人好好的,一個不少:「陛下,臣想明日回家看看。」
霍去病也機靈,注意到御座上的人好像有一絲尷尬:「子文兄,西域諸國的情況,明日你還得仔細說說。大漢不再是十多年前的大漢,說不定明年出征追擊匈奴就追去西邊。」
這話張騫信,向春望拱手道謝。
劉徹看著兩個包裹:「你二人的衣裳?朕令人給你們置辦幾身。缺什麼找春望。」
「宮裡什麼都有。」春望不待張騫拒絕,令小黃門給張騫和堂邑父收拾兩間屋子,叫他二人好生歇息。
張騫內心深處也怕天子降罪,畢竟除了嚮導,百餘人只剩他一人,還走了這麼多年了無音訊。
聽到這些,張騫一路上惴惴不安的心終於有了歸處:「陛下,臣和堂邑父確實缺不少衣物。不過包裹裡也不全是衣物。」
張騫開啟行囊,劉據差點沒忍住打個噴嚏,蓋因味很重。
前路迷茫,哪怕到了長安,張騫也沒敢丟掉破衣裳破襪子。
張騫看一下衛青,衛青臉上沒有鄙視,霍去病臉上好像有很多同情,張騫暗暗鬆一口氣,微笑著把包裹裡頭的東西拿出來,隨後呈上去。
劉徹仔細看看:「像什麼種子?」
張騫:「臣從西域帶來的。幸虧是這些,若是寶石,再多也留不住。」
霍去病脫口道:「那麼多年還能種嗎?」
堂邑父解釋他們確定一時走不了的時候就在當地種下,這些種子是種了幾次之後的。
若不是這次走得倉促,他們會帶更多西域和匈奴獨有、大漢沒有的物品。
劉據翻身坐起來。
劉徹和同他一案之隔的張騫嚇一跳。
「你不是睡著了?」劉徹朝兒子屁股上一巴掌。
張騫打個哆嗦:「陛下,殿下年幼——」
「你先別說話。」劉徹抬抬手,盯著兒子,沒有一絲睏意,「一直沒睡?聽懂什麼了?」
張騫頓時想笑,三歲小孩懂什麼啊。
小孩抬手一指,張騫笑容僵住,蓋因小太子指的人好巧不巧正是他。
「張騫怎麼了?」劉徹問。
小孩的小手移到御案上。
劉徹瞬間懂了:「瞧上張騫帶來的這些種子?」
小孩點頭。
張騫的神色變得異常嚴肅。霍去病低聲跟他舅分析:「人的臉能變色,張騫的臉一定是黑色的。」
衛青瞪一眼大外甥。
春望擅察言觀色,笑著說:「難怪霍公子常說殿下是個小機靈鬼。」
霍去病猛然轉向他。
春望被瞪的縮一下脖子:「子文先生這一包東西裡頭最珍貴的恐怕就是這些種子。」
張騫聞言立即說:「陛下,春望所言甚是。這些種子是臣——」
劉徹打斷他:「子文沒聽懂。子文認為三歲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