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嘆氣,無奈地妥協:「回來。」
小孩一臉「受不了你」的樣子,衛子夫呼吸微滯,以前她怎麼會認為兒子有點痴傻呢。
平陽公主差點笑出聲,據兒可比陛下幼時好玩多了。
劉據不拘小節地原地坐下。衛子夫撐著額角嘆氣:「據兒,髒不髒?」
小孩認摸摸衣裳:「洗啊。」
衛子夫想說,你可真懂事。我問你地上髒不髒。而衣服穿髒了得洗,在地上蹭髒了也得洗,四捨五入沒問題。
「坐這兒玩吧。」這麼小的孩子不叫他玩還能做什麼。小孩不自殘不拆家,沒有上房揭瓦,也不叫她哄,都這麼懂事了,她身為人母的該滿足了。
衛子夫這樣勸自己,可一想到孩子走後又得刷地,皇后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痛:「據兒不想父皇嗎?父皇想據兒了。」
平陽公主別過臉忍笑。
劉據眨了眨眼睛,母后果然不是平日裡表現的那樣無害純良。
「母后。」劉據為了他的眼睛著想,爬起來在皇后臉上親一下。
——據兒最喜歡母后啦。
衛子夫沒脾氣了,只求他不要帶著雞鴨鵝和貓狗到處跑。衛子夫沖櫻桃招招手,拿一塊發糕遞給兒子:「在這兒吃。」
小孩乖乖點頭,順便聽聽姑母找母后何事。不過劉據不甚餓。換成前世師侄會怎麼做呢。劉據咬一口,掰一小塊遞到小狗嘴邊,掰小小一塊給小貓,掐六個小疙瘩給雞鴨鵝。
八小隻從偏殿到正殿也累,想吃點好的食物就來了,貓狗高興地嗚咽,鴨鵝拍翅膀,小雞叮叮叮啄木地板。
椒房殿熱鬧極了。
衛子夫的臉黑如她的滿頭烏髮。
平陽公主生氣不是笑也不是,蓋因她幾次三番找皇后都被搞事的小侄子攪合了。
「看來我今日也來的不巧。」平陽公主滿心無奈。
衛子夫:「事要緊嗎?」
小孩抬頭看一眼母后,當緊的話她會怎麼做。
平陽公主惹不起小侄子。若是小孩哭鬧,陛下生氣,她盼望的事再沒有一絲可能。
衛子夫很抱歉地說:「下次阿姊使人提前告訴我,一定不會再叫據兒煩你。」
小孩可是聽見他的名了,扭頭看母親,說什麼呢?我人還在呢。
「沒說你。」衛子夫抬手把兒子的小腦袋按下去,「餵你的好友吃糕,我送送你姑母。」
小孩叼著糕撐著地板爬起來很是知jsg禮地說:「送送!」
饒了我吧。平陽公主急的抬手:「皇后,留步,留步!」說完大步往外走。
衛子夫指著兒子:「看姑母被你嚇的。」
他做什麼了。小孩看向他的奴婢們,我想送送姑母也不可以嗎。
櫻桃:「小皇子,長公主以為你想和她玩兒,帶著貓貓狗狗坐車。」
小孩使勁搖頭,他才不要坐車呢。瞪著眼睛指責母親,冤枉我!
衛子夫生養三個閨女,最大的今年十一歲,也沒有照顧他一個累。
這哪是兒子。
前世的仇人。
今生的祖宗!
聽到噗一聲,衛子夫看過去,鵝拉了。饒是衛子夫習慣了,還是想無力地捂眼——眼不見心不煩。
宣室殿宮女疾步過來:「奴婢——」
衛子夫抬手:「八個才拉一個,急什麼。他走了再收拾。我哪是皇后?村婦也不如。村婦家的雞鴨鵝也不會拉屋裡。」
雖然沒種過莊稼下過地,衛子夫就是知道鄉間的雞鴨鵝是散養,白天出門覓食,晚上回家。
衛子夫心理不順,捏住兒子的臉:「臭不臭?」
「臭臭。」小劉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