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啊?」劉徹舀半勺湯,輕輕吹幾下慢慢送到他嘴邊,不放心地說:「先抿一點試試燙不燙。」
掌櫃的和跑堂的相視一眼,很意外帶著兒子來酒肆的膏粱子弟竟是好父親。
神棍見狀險些被酒嗆著,他居然這麼疼愛孩子。
湯水喝完,劉據沒感到撐,指著蛋羹。劉徹舀三勺,小孩吃飽了。
神棍看到小孩推開勺子,他戀戀不捨的放下酒杯問劉徹:「公子怎麼不喝?」停頓一下,滿臉羞愧,「這些酒菜反倒是便宜了我。」
劉徹微微搖頭:「先生不嫌簡陋就好。」
神棍看向他,這就完了。
「那我就不叨擾了?」神棍試探地問。
劉徹抬手:「先生且慢。」
神棍眼珠微動,他就說嗎,一句富貴就能叫此人眉開眼笑,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去。
「公子有何指教?」
劉徹幾年前受過騙,且被騙的厲害,一度成了臣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想再試試一二:「先生想必也看出我兒過於乖巧。我想知道他生來如此,還是因為年幼?」
父子二人身側有兩個人身後有四人,這種情況神棍還敢往前湊,除了因為他懂點皮毛,其次便是他擅察言觀色,又能說會道。
劉徹身上的黑色長袍乍一看平平無奇,細看上面很多暗紋,腰間又有美玉,可見其家大業大。這樣的人家絕不希望子嗣木訥乖巧。
神棍又見劉徹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尋常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的還在懷裡抱著,顯然子嗣艱難。神棍為何這般篤定,蓋因當父親的能親自餵兒子,又希望他福祿壽齊全。如果已有頂門立戶的長子,他不會有這麼多奢望——幼子出類拔萃,多年以後勢必兄弟鬩牆。
神棍方才又見小孩抓玉佩,可見不是個木訥的。至於是不是真乖,今日糊弄過去,以後誰還認識誰。
「公子多慮了。小公子不是乖巧而是懂事。小公子天生富貴,他日必是國之棟樑。」
劉徹微微睜大眼睛。
春望和小黃門不由得看向神棍,神棍眉頭動一下,又被他蒙對了。
「公子,我雖無妻兒,但見過許多孩童。尋常人家的孩子乖巧也沒有小公子這樣乖的。公子可以看看小公子的眼睛,宛如繁星。只此一點就足矣把世間九成幼兒比下去。」
劉徹勾頭看看兒子的眼睛,亮亮的。他又看看小黃門和春望,不如兒子看起來聰慧。
幾眼就辨出據兒不是凡夫俗子,難怪此人敢說測字算命皆雕蟲小技。劉徹心想,這個人無論如何得留下。
「聽先生口音非長安人氏?」
神棍微微皺眉,怎麼還帶查家世呢。
「先生不好說?」劉徹好奇,難道是仙家子弟。
神棍暗暗勸自己,穩住,別慌,先看看他想做什麼,要是為了以後驗證他說的這些,大不了回去就搬家。
「我乃齊人。」
劉徹微微驚訝:「先生怎會到此?」
「修道之人受不了俗世拘束。」神棍微微抬起下巴矜持道。
劉徹頷首,這就難怪了。
「先生方才說算命乃雕蟲小技,敢問先生擅長什麼?」
酒肆的客人店家聞言不由得看過來。
神棍為難,說還是不說呢。
說不出個一二,迎來送往見多識廣的掌櫃的肯定認為他沒有真才實學。日後跟客人一說,他還怎麼在長安混吃騙喝。
劉徹知道仙家忌諱:「先生如果——」
「公子既然很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神棍決定,趁機撈一筆大的,「我只會召神劾鬼。」
酒肆內突然變得很寂靜。
劉徹驚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