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弧度把自己打理乾淨,梳頭的時候用梳子沾了點水,抿的一絲不苟,這才提著弦子出了屋。
「老柳,快走兩步,今天出來晚了,趕不上頭湯麵。」手提著喇叭的老人笑著提醒。
溫荑剛從樓門走出,一聽這話,也跟著加快腳步,越過兩位老人時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位手上的布袋,駐足好意提醒,「阿嗲(老爺爺),您這包破口了。」
柳吳緊張的把東西捧到面前,見下方的底子上果然已經開線了,腳步一時間有些遲疑。
打更老者「哎呦」一聲,「還是回去給家主婆補一下吧,這個時間頭湯麵也晚了。」
柳吳也猶豫,這個口子說大不大,純屬日常磨損,可要是不補一下被琴墜著會越壞越大,「囡娪(女兒)生娃娃,家主婆去照顧,今朝就先這樣算了。」
說著唉聲嘆氣的把琴換了個姿勢一手託著底,小心的攬在胸前,不知道的還以為抱著個孩子呢。
溫荑原本還準備提醒一聲就走,見老人抖著手一下下的心疼的摸著那個破口,竟感覺心底有些莫名的酸澀。
「阿嗲,我帶了針線,給您補一下好了。「
柳吳驚訝的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溫荑,「看不出來,丫頭還會針線,現在的年輕人很少了。」
打更老者也嘖嘖稱奇,「快滴快滴,說不定還能趕上頭湯麵。」
對老蘇城人而言,一天之際始於一碗頭湯麵,不吃都不算是過一天。
柳吳老人騰不出手來,招呼溫荑跟著走,「我知道一家,店開的晚,現在去肯定能吃上。」
溫荑微微頷首,恭敬不如從命。
像他們這種外地來的,想吃地道美食,跟著當地老人絕對錯不了。
盲盒挑戰的任務是「吃一碗美味的面」,如果錯過頭湯麵都不算是美味了。
溫荑跟著老人驚奇的發現自己尋常走路的速度竟然跟不上他,不自覺的走兩步小跑一下,走兩步小跑一下。
「你們年輕丫頭哦,吃得少,體力也不行,一會多吃點。」老人嘖嘖,腳步卻一點沒有減慢,「快滴快滴,晚了沒有頭湯麵了。」
溫荑眼神閃爍了一下,悶頭趕路。
老馬識途,兩人穿街過巷,最後停留在一座門樓前。
往常幽靜的巷子在日頭初升的清晨便染上嘈雜的腳步聲,數不清的人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眼瞅著就剩步,大家默契的對視一眼。
那一眼活似戰爭的號角吹響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加快腳步!
柳老也當仁不讓,一手抱著琴,另一手拉著溫荑就是一溜小跑往前沖。
「哎!阿嗲您慢點!」
眨眼的功夫溫荑就被拽進了一間隱藏在巷子裡的麵館,不等觀察店面佈置,又被拉著去排隊。
「二兩白湯麵!」「二兩紅湯麵!寬湯,爛面。」
柳吳老人緊跟著叫了一碗白湯麵,扭頭看向溫荑,「丫頭想吃什麼。」
「我要二兩白湯麵,寬湯,」見老人露出笑意,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再來二兩開洋拌麵。」
老人雖然驚異,卻也沒說什麼,付了錢拉著人落座。
「這是老料子,」溫荑摸了摸破損的地方,發現旁邊有不少縫補的痕跡,「就算補了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的。」
柳吳低頭看著琴包的眼中閃過一抹晶瑩,「這東西跟了我幾十年,能堅持多久就用多久,等我進棺材了,再讓下一個人換吧。」
溫荑抿唇,默默地捧起放到面前桌上,動作不由自主的放輕,「您放心,我是學縫紉的,不會給您補壞掉。」
老人露出個慈祥的笑容,雖說是這麼珍惜的東西,卻沒有一絲不放心,任由一個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