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悵然若失,整個人都蔫蔫的。
程荃走的那天下午,他與安譽、鍾曉音一塊去機場送行,回來後一路上不說話,也沒再纏著朋友們天南海北地侃大山或是蹭飯,而是一個人乘坐團隊的商務車,回酒店了。
誰知道容大明星是失戀了心裡難過,還是識趣地知道自己兄弟今晚有約?
從機場回來的當晚,安譽直接帶鍾曉音到了酒吧街對面,兩人常去的那家茶樓,預定了包廂,正式邀約。
安譽是來求婚的。
一貫一身時尚潮牌運動範兒的小安總,今天難得地穿了西裝。
只有正式的場合,他才會穿那些不舒服又刻板的西裝。
安譽其實沒有特意準備什麼粉紅色的氣球、紅毯、音樂等等,在他看來,那些華而不實且有點俗氣。
儘管他準備的東西其實更加俗氣,不過實用。
一枚價值八位數的求婚戒指、一束999朵的紅玫瑰、七八個房產證、十幾張寫了密碼的銀行卡、二十份公司股權相關的合同檔案、五六把車鑰匙,以及他的戶口本、身份證、無負債證明,以及健康體檢報告。
他的全部家當,一本本,一件件地擺在兩人面前的茶桌上,儘管一切都顯得平平無奇,簡簡單單。
一如他們在義大利都靈的海濱,牽手走在十字街頭的那個夜晚。
「鍾曉音,這些都給你,可以嫁給我麼?」
他與她之間,每天都是浪漫,但是唯有今天,他開門見山。
鍾曉音笑了,安譽近來打算向她求婚,她是有所察覺的,只不過她沒想到是這麼個求婚法。
跟她鍾老闆一樣,是個敞亮人。
她一件一件看過了安譽準備的檔案,而後又一樣一樣地還給他。
「這些我不要。」
而後她拿起他們共同創辦的、傳統文化時尚品牌的股權檔案,笑盈盈地對他說:
「這個我們一起經營,謝謝你支援我的夢想。」
言罷又拿起他最新開的樂隊工作室的合同檔案,一字字認真地告訴他:
「這個我很喜歡,我想看你在舞臺上唱歌。」
最後她將全部的檔案都放下,拿起那枚他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然在海外百年老店訂製的戒指,難得正色地開口:
「還有,這個戒指,我收下了。」
那一刻,她看到了對方一貫冷冽沉靜的目光之中,顯而易見的熾熱與狂喜。
她收下了他的戒指,意味著,答應了他的求婚,他們終於能夠真正地在一起了。
轉天之後的這個週末,安譽就安排了一場自己樂隊的演出,與容逸一起,再帶上新近加入的幾個發小哥們,在南城一家中等規模的場館,開啟了他們的樂隊首秀。
由於容逸的頂流人氣與熱度,這一場演出觀眾爆滿。粉絲們都笑稱別人的偶像,都是從ol轉型成演員,只有她們家哥哥,不走尋常路,一個原原本本的演員,硬是轉型成了ol。
儘管第一場演出僅是試水,但安譽這個樂隊人氣鼎盛,演出圓滿,空前絕後。樂隊成員也都是在各個領域取得成就的年輕人,沒有過多的壓力與包袱,只是熱愛罷了。
演出這晚,鍾曉音坐在觀眾席的前排,她看到站在舞臺上的安譽,眼中真的有光,一如她初識他的那個17歲的夏天。
伴著樂隊的吉他聲與粉絲的歡呼,她翻出手機裡好幾天前的那個早上,她家族群裡姑姑們談論她結婚的微信。
相隔了這麼多天她沒回復,而今坐在這一場盛大的視聽盛宴前,她雲淡風輕地在群裡打下了一行字,按下了傳送。
「可以結婚,不過新郎換人了。」
新郎早就換人了,她家長輩們心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