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腳步聲傳來,小腦袋下意識的想要回頭,但是太困了,蘇蠻直接操作失敗,只能看著那人腳步聲由遠及近的緩緩靠近她。
「蠻蠻。」那人這麼呼喚著她。
呼喚著她的語氣帶著熟稔,細聽還有幾分曖昧。
聲音好聽,是磁性低沉的聲線,只是這樣輕輕呼喚,蘇蠻就感覺自己耳朵似乎微微的發麻,帶著幾分軟意。
「怎麼在這裡?」那人問道。
為什麼在這裡嗎?
她也不知道,只是張開眼睛就在這個地下室了,這裡空無一人,十分安靜,但蘇蠻總覺得可怕。
黑漆漆的周圍似乎藏著會吃人的怪獸。
她下意識的爬上了帶著雨聲的窗戶邊,那似乎是唯一能與外界連線的地方,是地下室裡唯一有聲音的地方。
她就坐在那裡看著雨點打在玻璃窗戶上,然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一道修長的陰影忽然籠罩著她,將陽光都遮擋掉。
蘇蠻抬起頭,發現來人身影很是頎長,長得很高,她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但是那人的臉龐在陰影處,她只能看清對方清晰完美的下顎線。
蘇蠻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她就是覺得,那人在凝視著她。
很奇怪,她的大腦明明對這個連臉都看不清的人沒有一點印象,但是她並不反感他的靠近。
那人的目光看了過來,不知何時,他俯下身,凝視著她的目光是溫柔的,連語氣也是。
他說:「不要在這裡睡覺,會著涼的。」
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蘇蠻都能感受到對方無意之間噴灑在耳邊的溫熱氣息,簡直彷彿在她耳邊說話一樣,親密的過分,也溫柔得過分。
如同春天融化的湖水,水面倒映出來的都是璀璨盎然的春意。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耳垂,感覺那裡有幾分微微的酥意,似乎還殘留著青年的聲音一般。
明明那麼溫柔,少女卻潛意識覺得,對方似乎並不全是這樣。
溫柔的湖水似乎只有在她面前才這樣,對其他人,其他事物都是冰冷的。
只有她才是特別的。
蘇蠻有些迷糊,小腦袋感覺有一瞬的空白,有一剎那,蘇蠻感覺到了她似乎遺漏了什麼。
她是特別的,她為什麼特別呢?
少女在認真思考的期間,青年已經抱起了蘇蠻,蘇蠻發現,她並不反感,甚至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懷抱,清冷的檀木香越發清晰的瀰漫在蘇蠻的鼻間。
有什麼東西似乎從腦海里發芽破土,努力從最深處湧出來。
是什麼呢?
蘇蠻暫時想不起來。
她的耳垂貼在青年的胸膛處,聽著對方沉穩的心跳聲,蘇蠻下意識的抬起頭,望向此時正抱著她的人,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嘴巴澀澀的張開說話。
你是誰?
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我們很熟嗎?
這裡是哪裡?
她想要問的好多,然而,張開嘴巴的那一瞬間,問出口的話卻完全都不是她腦海里想要問的話題,不由自主就說出了口。
風輕日暖的空間裡,少女蹭了蹭青年的懷抱,散落的髮絲垂落在青年的臂彎上,似是撒嬌般的靠在男人的懷裡,「……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好奇怪。」
話末,少女忍不住的繼續問道,「我是不是經常來這裡?」
青年走得很穩,將懷中輕如鴻毛的纖細少女抱得很穩,聽到少女的問題時,對方的腳步一頓,「以後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