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熬了整個時辰,立春即刻跑去書房。
此時陸清安的胳膊也還沒好,吊著繃帶,府醫正巧在給他複診。聽聞溫戀舒病了,他驚訝一瞬。
隨即帶著府醫趕過去。
陸清安的書房在前院,溫戀舒卻在後院。
要去看溫戀舒,勢必要經王府花園。
同樣的位置,又是那個涼亭,計姨娘照舊一身偏紅海棠裙,搖著摺扇和小丫鬟說笑。
陸清安蹙眉一瞬。
什麼時候了,她竟還在說笑。
是真怕外面的兵,注意到這裡?
陸清安看到計姨娘煩躁。相反,計姨娘看到兒子卻很高興,「世子帶著府醫,這是去哪裡?」
「溫氏病了,我去看看,姨娘請自便。」
「溫氏病了?」計姨娘愣了片刻,握著團扇的手有些發緊。
她自然知道溫戀舒是怎麼個病,等在此處就是看熱鬧。
為什麼她算計了人還有恃無恐?
自然是知道溫氏禮儀傳家。像腹瀉這種事情,有礙雅觀。
但凡要點面子的女人,誰會跟丈夫說?
溫戀舒卻說了。
計姨娘頓覺不好,遙看了眼陸清安遠去的背影,急急召來貼身丫鬟,「快快,去廚房,把知情的婆子打發掉。」
計姨娘這邊忙著善後的時候,陸清安已經到了邀月院。
明明已經做好了溫戀舒面色不佳的準備,可真當看見她發白的唇色,還是嚇了一跳。
「府醫!」
府醫趕忙開啟醫藥箱開始診脈。
陸清安坐到床邊問:「怎麼樣?」
溫戀舒勉強笑笑,「還好……你別太擔心……」
她一貫驕傲,像個花孔雀,何時有過這般虛弱?
此時安慰他的語氣,瞬間激起了陸清安的保護欲,轉而對著兩個丫鬟發起了火,「怎麼回事?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忽然病成這樣?」
立春立夏本就擔心,聞言「噗通」一聲跪下去,不用演都擔心的情真意切。
「世子贖罪,奴婢們伺候可不敢懈怠。午飯前夫人明明好好的,不知怎的吃了飯就不對勁……」
「不對勁不立即請府醫,任由她這般?」
話音剛落,袖子一重。
低頭卻是被溫戀舒用手扯住。
「不怪她們!我這幾日月信將訪,最開始只以為是月信。」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陸清安心裡卻憋著股氣。見府醫那邊好了,又問府醫:「夫人怎麼回事?」
府醫回道:「回世子,夫人食了少量瀉藥,無甚大礙,老夫這便寫個方子,吃了藥就好。」
「瀉藥?」
這東西怎會誤食?
隨即陸清安又想到立春她們的話,心裡一動,「午飯呢?可曾有剩?」
立春看了眼溫戀舒道:「剩菜已送回廚房,米粒怕浪費,奴婢就拿去餵了鳥,院裡地上應當還有……」
陸清安即刻帶著府醫出去。
很快證實,米粒上沾有瀉藥。
溫戀舒才嫁進來幾天,各處都不曾熟悉,更不會到各處安插人手。她的飯菜跟他一樣,出自王府大廚房。
薛氏不理府務,家事分由幾位姨娘代理。
再一聯想自己骨頭錯位,計姨娘對溫戀舒怨憤,以及人心惶惶的兵亂時刻,計姨娘方才卻在與人說笑,頗有些看熱鬧的意味。
陸清安還有什麼不明白?
本來想幫溫戀舒出頭的熱情,瞬間被生母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他心裡仿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可再難受,那是他生母。
陸清安回屋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