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像,若是如此,現下不能讓他坐著,需得行散,四處走走再配以溫酒,才能讓藥力完全發散。」
阮少遊沉眼下來,他日日與嵇宜安待在一處,當然知道這呆葫蘆沒事不會去服用什麼五石散。這種東西藥性辛溫燥烈,本用以祛虛寒,服用下去之後需要寒衣寒食佐以發散。
可如果發散不當,輕則面板腫脹潰爛,重則痛苦難活。
他離開不過半日,嵇宜安就被人算計。
「誰給你吃的?」他摩挲著嵇宜安後頸,低頭冷聲問到。
嵇宜安閉著眼,仍然是靠在阮少遊肩頭上。「賈皓給我吃了散劑。」
「八師兄,通知你們師門的人和解莊主回客棧吧,就說嵇宜安出了事,快死了,你再留心看那賈皓的神情變化。」
阮少遊撐著嵇宜安起身來,要扶著他去到處走走,發散藥力。神色冰冷擺明要將這事查得水落石出。
嵇宜安抬起頭時看著阮少遊一晃神,感覺是和從前的少年不一樣了。
八師兄走後,他換了身舊衣袍,已經沒有忽冷忽熱的感覺,就跟著阮少遊四處走著。
其實現下已經感覺好多了,除了還有一處,滿脹著有些難受。大夫說五石散還有補身壯陽之效,他本來想關起門來自己解決,誰知阮少遊非要先拉著他四處走。
這下倒是難受的緊。
「大夫說了,只服用一次是不會有這麼大藥效的,你是不是前些天什麼時候自個兒吃了,自個兒都不知道?」阮少游回過頭問他,沒注意他神色異常。
「沒有。」嵇宜安搖搖頭,「你都在我身邊,我吃過之後若有像今天這樣的反應,你都應該知道的。」
阮少遊無端有些煩悶。
「下次注意著點,別誰給的東西都屁顛顛吃了,你當人家小師弟,人家可把你當對手呢。」
「少盟主之位嗎,我倒不覺得它有什麼好。」嵇宜安倚著牆想歇歇,又被阮少遊抓著手往前走去,「當初師父問我,我那會兒也是不知事就應了,現在想想,這些年來我只想著把劍練到最好,江湖上的事我本沒有管的興趣,也不甚瞭解,哪天事情真壓下來,我未必能做好。」
「那你就學,拱手讓人算什麼,他們越想要,你就越不能給。」阮少遊像馬拉車一樣拉著他走,一番勸慰的話也不知誰長誰少。「你才入江湖呢,往後事情還多著,我和你講華亭論劍這都不算什麼,江湖門派眾多你——」
「少遊……」
身後傳來人低低喚聲,阮少遊疑惑轉過頭,才發現嵇宜安不太對勁地低著頭,緊緊捏住他的手。嵇宜安也想忍耐住,只是褲兜磨著實在難受。「我需要回房間一趟。」
「你回房間作什麼,大夫說了你還要發散呢。」
「發散完了。」
「這不沒走兩步嗎?嵇宜安,你現在對自己身體能不能重視一點,就不怕留下什麼後遺症,到時候本少爺還得替你尋遍大江南北的名醫,我跟你講不行,不走足半個時辰你別想回去,你……」
阮少遊的話戛然而止,他低下頭,看見嵇宜安抓著他的手放在那個位置上,很快又鬆開了,而嵇宜安少見的,連耳朵都泛著紅。
「壞了。」阮少遊喃喃道。
他四處看了看,瞅準柴房把嵇宜安連走帶拖地拖了進去。
「我坐著休息會兒就好了……」昏暗柴房裡,嵇宜安的手攀著木柴,看阮少遊扒著他褲子,他別過頭去,默默吞下話,「你先走吧。」
等了半餉,嵇宜安沒聽到動靜,他又別過頭來,看見阮少遊正緊緊盯著他。
「我幫你,安安。」
「我不需要。」
「來啊,我倆什麼關係,你別跟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