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柔軟冰涼,林鴻心旌動搖,轉頭看了眼前面的路,第三次轉過來。
——然後臉上被啃了一口。
燕雲瀟聲音虛弱但危險:「看路。」
林鴻面不改色地單手托住他的腰臀,往上抬了抬:「好嘞。」
很快,洞口出現了一輪月亮。
走出暗道,正月懸中天,銀光如瀉。
這是一個雅緻的別院,庭院中種著一大片火紅的玫瑰。
林鴻腳步一頓——
去年這個時候,他曾在皇帝的案頭看見過一朵紅玫瑰。他在御花園中一朵一朵地數過去,沒能找到那朵玫瑰的出處。
原來在這裡。
院中有一張軟榻,鋪著厚絨墊,林鴻小心翼翼地將燕雲瀟放上去,讓他舒服地躺著。
然後,林鴻借著燒水,走入中堂,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來。
很乾淨,常有人打掃。
房內一桌二椅,桌上一壺兩杯,來此處的不超過兩人。
床褥的顏色很中性。
臥房佈局很常見……嗯?桌上有一盒胭脂?
自下午聽見皇帝說喜歡他之後,林鴻的腦袋一直處於停滯狀態,此時看到胭脂,他的思緒瞬間就重新轉動起來——有女人住過這裡!
所以玫瑰是住這裡的女人送的。
多半就是那位已經離京的步搖姑娘。
林鴻端著熱茶出來。
燕雲瀟倚在軟榻上微闔著眼,聽到腳步聲他也沒動,任由林鴻把他扶起來,慢慢喝了半盞遞到唇邊的熱茶。
「好些了嗎?」
燕雲瀟懶懶地嗯了一聲,又道:「還是太虛了。」
他話音沉鬱。
過去他日日拿著一把摺扇,百官只道他愛扮風流,誰也不知摺扇是他的武器,霜鐵扇骨瞬間就能要了敵人的命。
摺扇在手,十二名刺客當道,他也毫無畏懼,一擊之間,無人站立。
可現在,他拿著摺扇便真的只是扮風流了。
燕雲瀟下意識攥緊了袍袖,嘴唇緊抿。他眼睫低垂,看上去說不出的落寞。
「好啦。」林鴻憐惜地捧起他的臉,「乖啊寶寶,別多想。等你養好身體,我來陪你練武好不好?以前的招式你都記得,再學起來就非常簡單。你這麼聰明,悟性這麼高,一定能很快超過從前,相信我,好不好?」
燕雲瀟不說話,黑色的眼眸靜靜地盯著他。
被心上人用這種眼神盯著,林鴻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他,摟著他一遍遍地哄著,不時吻他的額頭和耳根。
燕雲瀟並不是消沉的人,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林鴻見他神色明快起來,就在軟榻角上坐下,給他揉捏小腿和膝蓋,避免驟然走路後腿會抽筋。
「你方才在屋內探索出什麼來了?」燕雲瀟伸出手,握住一掌月光,隨意問道。
林鴻面不改色:「一盒胭脂。」
燕雲瀟唇邊帶笑,將那一掌月光遞過去,林鴻小心翼翼地接過,雙手捧住,笑道:「誰說月光不堪盈手贈?非但如此,我與君在一處,還可一同夢佳期。」
月色寂靜,花海如火。
林鴻走過去摘下一朵火紅的玫瑰,剝去尖刺,遞到燕雲瀟面前:「你覺得這玫瑰熟悉嗎?」
燕雲瀟接過玫瑰,放在鼻尖輕嗅著,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或許去年此時,有人送過你相同的玫瑰。」林鴻暗示道。
燕雲瀟何等聰慧,想到林鴻方才說的胭脂,立刻想起去年,藍衛透過暗道而來,帶給他的玫瑰。
「怎麼,又吃醋了?」燕雲瀟肘支軟榻,將玫瑰別在林鴻衣領處,笑眯眯地道,「喜歡我的人多得是,見到一個就吃一次醋,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