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和的話語中藏著些陰鷙,再去看倒地那兩個人,小廝被口中穢物堵得臉色發青,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要把他翻個身,叫他吐去那些穢物,可湊近了,這才發現,這小廝露在外面的面板上,已經冒出了不少可怖的黑斑,像是發了黴一樣。
那人嚇壞了,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宋淮青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問:「誰第一個來?」
一開始,沒人敢動手,這可是劉家的人,劉家在這臨州城誰人不知?
動了劉家的人,是會遭報應的!
可是現在,若他們不動手,都不用等到被劉家報復,他們今晚就會死在這裡。
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下來,後院這處地方死一般的寂靜。
喬薇薇裹著宋淮青給的斗篷,一塊糖糕都吃完了,也不見人出來,她有些奇怪,便悄悄推大了門縫,鑽了進來,靠在門口的陰影處,悄悄的看。
這樣的重壓之下,誰也不敢再貿然嘗試離開,最終,一個家中與劉府有些交情的公子哥站了出來,不怎麼確定的說:「我……我先來……」
他忐忑的走到宋淮青的面前,看了看地上還在叫罵的人,嚥了咽口水,一巴掌打在了劉嶽書的臉上,劉嶽書被打偏了頭,還在那裡罵:「王連,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瘋了!!」
那叫王連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宋淮青,對方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他竟奇異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夠,太輕了。
於是王連咬了咬牙,掄圓了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劉嶽書唇角流出了血。
宋淮青這才點頭,禮貌道:「有勞。」
王連的腿都軟了,急急退到了一邊,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了這個開頭的,後面的人也就膽子打起來了,不打就不讓離開,這男人手段莫測,誰知道他會怎麼對付他們?
這樣的未知恐懼慢慢壓倒了日後會被劉家報復的擔憂,甚至,還有一種想法在心中作祟——這麼多人都做了,劉家又能如何呢,他報復的過來麼,就算要報復,這麼多人,他們劉家還能殺人不成?
於是他們一個一個走到劉嶽書的面前,有的扇巴掌,有的上腳踹,這些人中,也有過與劉嶽書有過節的,這些人對上這個表少爺,那真是下了力氣了,還有洩憤的情緒在。
一個巴掌或許沒什麼,手臂脫臼也是能再接上的,可是這樣一個一個、一人一下的,就算只是一下,劉嶽書都吐了四顆牙,眼前模糊不清,肋骨也開始疼了。
他被打得幾乎沒了意識,只能爛泥一樣躺在那裡,哼都哼不出來了。
香蘭和其餘來看熱鬧的女人互相攙扶著,臉色刷白,恨不得從地上刨個縫鑽進去,可不管他們如何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宋淮青也依然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點點頭,道:「請。」
他這一個彬彬有禮的「請」,卻讓香蘭像是撞了鬼一樣,再也不敢盯著他那張英俊的臉看了。
這哪是什麼仙人之姿的玉面公子,這不是隻惡鬼嗎!
她哭著搖頭:「你……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不過是女……」
宋淮青笑:「女人怎麼了,我元隆的女兒郎從來都與男人一樣,男人犯了錯要受罰,女人嚼了舌根,必然是一樣的。」
香蘭要瘋了,她想逃,可是那中毒的小廝就在她的腳邊,雖然還有一口氣,可是眼睛都不會眨了,她怕死了。
廖春芳在這些女人的後面,知道這場面是真的收不住了,饒是她見慣了大場面,也從沒見過這種事情,此時的她,那顆精明的腦袋已經不會轉了,只喃喃道:「你要做什麼啊……」
怎麼就這樣了呢……
此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