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
見月說完水波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江畔,唇邊壓著淺笑。
江畔嘴邊噙了笑,溫柔的目光與她對視,「沒問題。」略微停頓,「不過,事先說好,你上廁所,你洗澡,你吃飯,你睡覺,你從這走出去,你回家的路上,到了家見到你爸……你確定讓我一直這麼抱著?」
見月:「……」
「如果你確定,那我就是再累也抱著,不撒手的那種。」江畔的眼裡透著一股我不是開玩笑的認真勁兒。
見月愣愣地,認輸了,她看著江畔訕訕地說:「你真的很笨。」下一秒又說:「可你也真的很聰明。」
江畔在感情上也許真的不透徹,可對於別的她真的很精明。
見月自知,她不是江畔的對手。
這個人只要稍一較真,她的一切就被她拿捏住了。
「怎麼了?」江畔明知故問。
見月垂眸看向隆起的肚皮,小傢伙這會子愉悅非常,正微微地動,她心裡的不快也煙消雲散,只剩倔犟地一聲嘆氣,「沒怎麼,被你拿捏住了,還能怎麼著,自認倒黴唄。」
「我也被你拿捏住了。」江畔實話實說,換作別人,早被她提著腿扔出去了。
但見月的小情緒真的讓她會慌。
江畔從前不喜歡被人拿捏,誰都不行,即便是拿她當親閨女的導師也不行。
只有她拿捏別人的份,這才會讓她有一種勝券在握的安心感。
她不想給自己這種自私心理找藉口,可現實是,她從小到大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長大,雖然有很多好人幫她,但在看不見的地方,她遇到太多惡事,遭受太多惡人了。
村裡的光棍搶著照顧她,卻沒人知道,那老光棍性騷擾她。
村裡的張嬸把她領回家吃飯,殊不知給的都是剩菜剩飯,而且要先幹活再吃飯。
村裡的大奶奶把她叫家裡聊天,轉頭就跟村裡人說她偷東西……
……還有讀書的時候,被老師言語侮辱,肢體上的毆打……
被同學霸凌孤立,寫小紙條威脅,勒索要錢……
讀研究生被造謠,鬧的滿校風雨……
……太多了,多到江畔不願想。
一想起來就犯噁心。
從第一次被人誣賴偷東西被狗追著咬的時候,見月就明白了,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你弱,連條狗都能往死裡欺負你。
從那時候,她就開始裝傻裝開心果,左右逢源,人前笑嘻嘻,什麼都不在乎,別人不給好臉子她也沒臉沒皮的賤樣,遇見誰都嘴甜,連那老畜生也是一口一個爺爺叫的他心裡竄蜜,還主動上門幫忙幹活。
她不僅對人,對狗也是,自己吃不飽也留點給那條咬她的狗吃。
漸漸的,老畜生和狗都信任她。
後來,她趁著老畜生睡著,在他那兒放了塊肉,引誘曾經咬她的那條狗來,一口咬下去就把老畜生給廢了。
再後來,那條狗被老畜生打死了,吃狗肉的時候,她吃的比誰都香。
雖然最後全吐了出來,但總算出了口氣。
江畔以為這輩子她不會對誰拋開戒心,也不會對誰挖心掏肺全盤托出,更不會讓任何人駕馭住她。
什麼事什麼人,只要跟她沾上邊,那就得按她要的來。
可偏偏她以超科學範疇的經歷遇到了見月,起初她對見月還真看不上眼,撇開別的不談,單單智障這一塊,完全跟她不是一路人。
尤其是她作為看過整篇小說,除了後期見月黑化讓她對其改觀,中前期,她對見月那叫一個煩,在她眼裡這個時候的見月就是一妥妥的智障戀愛腦。
還是最腦殘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