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頌問,「如果我說不行,你會聽嗎?」
楊絮轉而一笑,「也是。」
八年前,二十名知青下鄉插隊紮根在棗花村這個小山村,八年過去了,有被推薦讀大學的,有被推薦去廠子上班的,還有幾個在恢復高考的制度下來後,開了證明紛紛回老家備考,如今剩下的還有九個男知青,原本擁擠的知青宿舍,如今寬鬆不少。
「欸,沈力同志,你要不要考慮加入集體,跟你們家林若水同志搬來知青宿舍住?」在喝了兩口酒後李修文說。
話音落,後腦勺就給方文明拍了一下,樂的肩膀直顫,「兩口酒就醉了?人家結了婚的兩口子搬咱們集體大通鋪來睡覺,虧你說的出這話。」
李修文一琢磨這話,撓撓頭嘿嘿地笑起來,然後對楊絮和姜頌說:「我酒量忒差,你們倆別在意。」
兩人毫不在意,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早就跟大傢伙培養了深厚的感情,兄弟之間開個玩笑說個調皮話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還別說,你這個提議真不錯,搬到這兒,人多熱鬧還暖和。」楊絮調皮地笑說。
此言一出,屋裡爆發出一陣「哈哈哈」的笑聲。
姜頌故意咳嗽了一聲,隨著他的話,「成,只要你願意,我就沒意見。」
「可以……睡……睡在我旁邊。」蔣成功信以為真,傻不拉嘰地開口。
「滾犢子!你是不是傻?」張明遠笑罵。
其他人也笑,連楊絮和姜頌都笑了,蔣成功意識到自己冒了傻氣,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結結巴巴道:「我……就……隨口說的。」
楊絮看著他,心裡蠻欣慰的,蔣成功現在性格開朗很多,雖然說話還是有些磕巴,但這有什麼關係呢。
「欸,沈力、林若水,你們兩個同志,等回了北京,可別忘了我們。」
「是啊,到時候我們去北京找你們,你們可別假裝不認識我們。」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們倆不會忘記他們,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會忘記彼此。
張明遠給自己倒了點酒,他說要跟楊絮喝一杯,因為他總覺得高考後要跟楊絮見不著似的。
楊絮讓他考北京那邊的大學,張明遠說他要考離家近的,因為他太想家了。
蔣成功以茶代酒敬楊絮和姜頌,感謝他們倆這麼久的照顧。
楊絮嫌棄,「別來肉麻這一套。」但還是把缸子裡的茶一飲而盡,喝了個水飽。
大傢伙心裡都有數,畢竟誰都清楚明天的高考意味著什麼,所以,九個人一瓶高粱酒,就喝了一丁點,倒是各自帶來的下酒菜都吃的精光,到最後抱著個茶缸子暖著手,盤腿在熱乎乎的炕上大聊特聊。
以前聊起來就是迷茫、彷徨還有一絲盼不到頭的絕望,現在聊起來跟聽故事似的,都樂呵呵地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就連剛來的時候吃的苦受的罪都跟了鑲了金邊似的,提起來也帶著笑。
楊絮也想到了自己剛穿過來那會,相比較茫然無措更多的是恐懼,但這份恐懼在知道姜頌也穿過來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偌大天地,彷彿只要有姜頌在身邊就沒那麼讓人害怕了。
他突然有點好奇姜頌剛穿越過來那會是什麼心境,於是湊過去問了句,「你剛到這什麼反應?」
「還能什麼反應?當然是找找你在沒在這裡了。」姜頌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話讓楊絮愣了愣,他正要問難不成你知道我也穿越,不知是誰喊了聲「下雪了!」
正聊的起勁同志們跟沒見過雪似的放下手上的茶缸子,前呼後擁朝外奔去。
鵝毛大雪,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