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頌冷冷看他一眼,「是嗎？」
一見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態度，牛五輕笑一聲,「你別以為你有個在北京當大官的爹，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你哪隻眼看見我不把你們放在眼裡了？」姜頌冷淡反問。
牛五不打算跟他廢話,直接帶入衝進屋裡，一看屋裡有三個人,哼一聲，「大半夜的不睡覺,聚在一起幹什麼？肯定是做反動的事！」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做反動的事了？」楊絮反問。
牛五不屑地一笑，反問道：「林若水,你什麼家庭出身，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楊絮搖頭，「沒數。」
「……」牛五給噎了一下,當下不快，輕蔑地瞪著他，「林若水你是不是想我再提醒你一次？嗯？」
姜頌把楊絮護在身後，冷冰冰地看著牛五，「不許用這副嘴臉對他說話。」
對上姜頌具有威懾力的視線，牛五氣焰小了不少，清下嗓子，「沈力，我們是接到舉報來搜查的，你不能妨礙我們辦公啊。」
「我不會妨礙你辦公，但我得警告你，別動我的人。」姜頌眼神帶刀子。
牛五咧嘴一笑，「成，那你讓讓，我們好搜查。」
方文明和張明遠臉色一愕，雙雙看向楊絮。
楊絮心裡也有點打鼓，但面上不顯，只盼著別被搜到。
姜頌最平靜，他輕輕一笑，「如果沒搜查到呢？」他抬抬眼皮瞥向他，慢悠悠地帶點不計後果的警告，「牛存富，你別怪我事先沒跟你說，到時候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牛五的臉色一僵，雙唇抿了抿，接著賠笑臉似的一呲牙，「沈力同志，瞧你這話說得，我真是冤吶，又不是我擅自做主來你這搜查，是有人舉報，杜主任讓我帶人來，我也是混飯吃的，你這樣我……」他嘆口氣，「我這是兩頭為難啊。」
姜頌冷冷的，「你的意思，有什麼事找杜主任了？」
牛五依舊笑著，「我可沒這意思。」他頓了下，「你看，我帶兄弟幾個天黑趕路來這，怎麼著也得……」他話就到這兒，「你說是不是？要不然我連我這個兄弟都不好交代啊。」
「是啊，我們連口飯都沒吃就來這了。」同夥的一個人接腔。
方文明最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上了前，從兜裡掏出一盒煙，一根一根點頭哈腰的遞過去，笑臉相迎地說：「我們哥幾個給衝撞的疏忽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衝撞了你們？」接過煙的牛五出聲打斷。
「哪能啊，我的意思是……」方文明抹了腦門的汗，文化搜查隊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這夥人全是無賴出身。
「火呢。」牛五趾高氣昂的。
「欸，馬上馬上。」方文明忙找火柴。
張明遠遞了盒火柴。
「你們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抽菸的？」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楊絮開了口，聲音冷冷，臉上沒什麼表情。
牛五點菸的手一頓，看向楊絮，「林若水，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是來搜查的。」
「你怎麼說話呢？」姜頌的語氣降至一個冰點，他不允許任何人對楊絮不禮貌，「既然是來搜查的，那就趕快搜查。」
「就是，在這又是提吃飯又是抽菸的什麼意思？」張明遠小聲幫腔。
牛五氣的，暗暗磨牙，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真他媽氣人。
對於沈力，即便是牛五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子出身的也是有幾分忌憚的，意思性地搜查一下，臨走前，他似笑非笑地說：「沈力同志，你可是欠我一個大人情。」說著壓低了些聲音，「你知道是誰舉報你們的嗎？就是那個賣你們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