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業懷的心思很單純,沒想過利用業懷去做什麼,也沒打算讓對方變得悽慘,而這段不能言說的過往,沒準在他離去後的數年就淡了。
業懷畢竟與常人不同,大概無法像他一直想著他一樣,永遠的記著他。而淡了就好了,沒有牽掛,他依舊可以在寧水好好的活著。
想得通這件事,他在走前給屬下留了兩封信,一封送遠山,一封送寧水。等信到,就讓屬下接走寧歡。
而這就算是他與業懷告別了。
該了斷的事他也都了斷了。
因為不想別人掌握飼夢具體在什麼位置,也不想有一日被人放出來,所以他封飼夢這事誰都沒告訴。若不是聶瀧的魂甲,誰也找不到他。
因此他對自己說別去解開這貝多生事端了。
可他就是放不開這被他鎖住的貝。
今天天氣很好,只可惜皇宮裡只有焦糊的味道,堵著他幾乎就要喘不過氣。而被關起之後,地下潮濕陰冷肯定不如這裡。
而頭頂的光,大概也會成為他觸及不到的存在。
後悔嗎?
不後悔,只是不喜歡。誰又喜歡那樣活著。
而在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時,不速之客來了。
因為陳已安名聲不好,氾河名聲壞了,聶瀧害氾河的事情沒有確實的證據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加上聶瀧這些年來要反陳已安,又說自己被昌留趕了出來,在外面很受追捧。因此聶瀧死前的話一出,不少人信了。
只是有一部分人知道宿枝的名聲,仍抱有懷疑的態度。直到他們進了上京,發現上京確實被宿枝控制了,宿枝也沒有對外提起,心裡不禁打起了鼓。等到了皇宮,循著痕跡找了過去,確實找到了邪陣中的宿枝。
宿枝現在一身魔氣,身上殺氣很重,眼睛也變成了血腥的紅色。
這一下子不信也不行了。
飼夢確實是宿枝的身上。
死去的聶瀧沒有說謊。
無牙看到這裡什麼也顧不得了,知道不能放走飼夢,他直接沖了上去。可他這一下,卻把宿枝即將完成的陣破了。
宿枝錯愕地抬起頭,即將入陣的步調就這樣被他們打斷了。他肝膽俱裂,辛苦數日佈置下的陣似乎要被毀了。
如今他的身體裡封著飼夢,他說什麼都沒有人信。而在捏著手腕躲開無牙攻勢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貝殼落了下來,貼著無牙手中的劍身,被斬斷了紅線。
而在紅線落地的時候,業懷看到的就是宿枝因為要壓制著體內的飼夢,要控住手腕上的怨咒不能妄動,被無牙一刀砍向胸口的畫面。
然後那一直在寧水中傻笑的人變了臉。
——宿枝瘦了很多。
這是他腦內的第一個念頭,然後當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寧水,以蛟龍的身軀如閃電一般沖向上京。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他都知道,他是個愛面子的人。
因為被客休拔掉的鱗片還沒長出來,他一直都不想露出本體。
因為覺得世人不配瞻仰自己的本體,他不常以蛟龍的姿態出現。彷彿以這個形態出現得多了,就像是自己弱了一般。
而在今日這些不曾全都忘了。
他顧不得什麼好看不好看,知道蛟龍身長力壯,飛得很快,直接衝散面前的白雲,一路壓到了上京,心裡慌張地念著,他還沒弄清自己和宿枝的關係,宿枝怎麼可以去死。
而在他到的那時,他正巧看到了宿枝身側圍了很多人。無牙領頭,一腳踢上了宿枝的左臉,將他打飛,撞在了他佈置的光柱上。
那一瞬間,表達不清楚的怒氣逼得業懷紅了眼睛,業懷張嘴就咬向了無牙,一下子咬掉了無牙的半個身子。
其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