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枝原來沒變多少。
業懷還記得,每當他遇到難事的時候,宿枝都會用他的身影把他擋在身後。宿枝從沒有因為他很強悍就讓他一個人面對風浪,而這是他過往不曾有過的體驗。
在過去,不管是珠藤還是蛇女,都不像宿枝這樣看顧他,從不是錯了就罵,對了就誇,更不會因為他生性惡劣,便每遇到一件事都懷疑他。
業懷想到這裡,忽然想到了奎說過的話,逐漸弄懂了奎的意思,以及奎為什麼願意陪在他的身邊。
宿枝確實是個好人。
這點他早就知道了。
而他呢?
林青走後,宿枝也走了。
業懷沒跟他說過話,只在他走之後拿出了糖盒子,開啟裡面看了一眼,對著這個盒子說:「怎麼辦。」
「我還是好想看著他。」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初奎出事的時候他沒有動過邪念,沒有遲了一些,他就不會這樣難受了,也不會在想說話的時候只能對著奎的糖說話。
而這個時候他終於懂了薄輝的意思。
有些錯,人確實不能犯,犯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後悔藥了……
自那日之後業懷不再像過往那般浮躁,他變了沉穩了。
他開始嘗試著去理解宿枝想要做的事,有時為了弄懂宿枝在想什麼,他會光著一雙腳踩在農田裡,去看這塵世裡迷住了宿枝的到底是什麼。
而後,他決定放過宿枝也放過自己,在宿枝傷情反覆,又一次的病倒之後來到了宿枝的身邊。
猶豫不定地撩起了床幔,緩緩地看向宿枝。
宿枝臉色蒼白,原來十分健康的人這幾年不知為何,像是被什麼不存在的東西吸取了精力,身體不是很好。
越河尊等人認為這是天陽體的衰敗,畢竟氾河一支身子都不好,都活不長,為此雖是擔心,卻也找不到辦法。
業懷給曾給他找過醫修悄悄看過,但醫修沒看出什麼,業懷只能作罷了。
而那時業懷就想了,一定是那些醫修醫術不好,如果他是醫修,宿枝肯定不會經常生病的。
而他盯著宿枝眼下的青黑,趁著宿枝睡著了,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等到熱度從指間傳遞過來,他心像是被燙了一下,好似做賊一般,小心地收回了手,反覆地看著。
就像是手上有什麼東西一樣。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後忽然笑了一下。
因為摸到了宿枝,他嘿了一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麼,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很可笑,就開始與自己生氣,很快氣紅了臉。
而天還沒亮,他就站在了城牆上。因為害怕打鬥的陣仗太大,傷到了城內的人,他在城牆上亮出了他的蛟龍鱗甲,直接籠罩在邊城上方,蓋住了外面的一切不給裡面的人看到,免得他們驚慌。
客休站在遠處,只見濃重的夜幕中閃過白鱗光線,然後風勢便變了。
聶瀧十分地擔心,他對著前方的幻影說:「這下不好辦了。」
客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側目看著他。
聶瀧心知早前罡目曾經預言過,說薄輝的後代裡有一個後修煉化龍的人,能夠徹底殺死飼夢,改變如今的秩序。早前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因此都盯著薄輝潛海眾。
直到他與飼夢有了聯絡,直到薄輝入雲,鄴蛟即便不入也影響不到人世,薄輝才知道了那個人不是他的潛海眾,而是鄴蛟。
因為鄴蛟是天道選出來的氣運之子,所以他不受靈氣變化影響,他也不會受到飼夢的影響。
而這件事飼夢早就知道了。
正因為知道,他才會一直努力傳出自己的聲音,去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