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蛟移開眼不看他。
他看到這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後用膝蓋抵著鄴蛟的後背,撞了撞對方的頭,從後方彎著腰去看鄴蛟。
「你怎麼了?」
鄴蛟拍開他的手,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抱怨,就雙手擋在嘴前,卻不知自己這副樣子幼稚到可愛。
而宿枝沒有心思去看他這時好不好看,只心煩地皺起了眉。
宿枝根本想不起來怎麼得罪他了,看他黑著一張臉,就把蘋果放在了他的嘴邊,問他:「吃嗎?」
鄴蛟一巴掌拍開這個蘋果,冷冰冰地說:「不吃。」
受不得繼續繞彎子,宿枝抓住他的肩膀,硬是將他轉過來,蹲在他的身前不肯放他躲閃,問他:「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鄴蛟躲不開他,就惱怒地喊著:「你現在還在喘氣就是得罪我了。」
「你這話委實讓我接不下去了。」宿枝想了一下今日都做了什麼事,然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看著他的眼睛,他隱隱是有些高興的。
他說:「我外出遊玩,給師父帶了東西。」
「我瞎?看得到的事還用你說?」
「也給師姐他們帶了東西。」
「關我屁事。」
「奎跟著我一路,受了不少累,所以我也給他帶了一樣東西。」
鄴蛟聽到這裡說不出話了。
可宿枝卻把頭貼了過來,說:「想要再買的時候,身上的錢已經不夠用了。我想,我的錢消失得那麼快,應該跟那個對吃穿用度講究很高的人沒有關係,你說是吧?」
鄴蛟怒瞪他:「你什麼意思?」
「有人不住一般的客棧,這個人是我還是奎?」
「……」
「衣裳的布料要天蠶冰絲,而且換得很勤,這個人是我還是奎?」
「……」
「吃東西只吃貴的,吃得不多,菜品要了很多,最後還是我和奎吃的剩飯剩菜,你說對不對?」
「……」
「你說,這個人他知不知道,在他沒來之前,我和奎都是有地方就睡,沒地方就以地為席以天為被?」
「……」
「託著這個人的福,我走到最後,想給自己買壺望日春喝都沒有錢,就想著從自己這邊省點,買東西時就沒給自己買,也沒給你買,你說這是為了什麼?」
奎嘴裡叼著點心,坐在房子外,聽到這裡翻了個白眼,心說:當然是因為宿枝把鄴蛟當作自己人,所以就從自家人這邊省了。
可鄴蛟不懂,他只聽明白了一件事——宿枝嫌他費錢。
——宿枝想喝望日春。
然後他想了一下,小小聲說:「小氣。」
「就沒讓你吃點甜的,你就鬧起了性子,我們到底誰比較小氣?」宿枝挑了挑眉,見鄴蛟有點不甘心地看過來,盯著那雙逐漸有了他影子的眼睛,長睫微顫。
「餵。」
看了一會兒,他顫著聲,突然捏住了鄴蛟的下巴,盯著鄴蛟的唇,說:「別生氣了。」
鄴蛟拍開了他的手,卻在轉身之前被他偷偷親了嘴角。
在這一瞬間,什麼風聲點心都離他們很遠。
而宿枝吃了蘋果,嘴裡有著淡淡的甜味。
微風在此刻吹起,送來了一朵落下的白梨花。
鄴蛟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只聽到他說:「偷偷給你一些別人吃不到的甜味,你可別告訴別人了。」
在這一刻,鄴蛟想了很多,想到了怎麼打回去,想到了怎麼質問宿枝這是做什麼,想到了他被宿枝輕薄了。可當這些想法出現的時候,他腦子裡有關這件事的雜亂念頭很快被宿枝的話佔據。而後,他懵懵懂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