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越河尊發現了一件事情。
他的力量在宿枝的身上並沒有維持太久。
大概是在入門的第六年,宿枝就長成了十五六歲的模樣,並且該有的記憶也都回來了。
而這是不對的。
越河尊到底是尊者,想要封住一個人的記憶並不是難事,如果說他的力量沒有辦法困住宿枝,只能說明宿枝潛藏的力量比他的強。
或者是宿枝是氾河一支的人,天陽體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特殊之處……
只是這件事不是他眼下最愁的事。
他眼下最愁的是在他日復一日說教下,宿枝毫無疑問的——長歪了。
似乎是越河尊那些行善積德,不能亂動東西,亂放惡人的說教讓宿枝聽煩了。
越河尊的第十一徒弟不止沒有按照他想的那般,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豪,反而往地痞潑皮的方面發展了。
沒有辦法,越河尊晚上睡不著覺,連夜招來了其他十位弟子,一群人圍在一起,商討了一下如何應對。
越河尊憂心忡忡地說:「這樣下去不行。」
阿魚眼睛都不抬一下,一邊給宿枝縫補衣服,一邊配合著師父:「誰說不是。」
聞言,越河尊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好像宿枝親娘一樣的阿魚,欲言又止。
青藤也同意師父的說法,道:「在這樣寵下去,偏要寵壞了不可。」說罷,她吹了吹手上的灰,把掰好的菜放到了菜籃子裡。
見狀,越河尊嘴巴張開,有意要說什麼。
藍蝶在這時打斷了越河尊,說:「就是!最近越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我們就不該慣著他,比我們小又怎麼樣,就應該嚴厲一些!」
白牛冷哼一聲:「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越河尊聽到這裡,閉上了嘴巴,看了一圈手上都有些活計的徒弟,心累地問了一句:「你們都在幹什麼?」
「哦,宿枝前兩天爬山,刮壞了袖子,我給他補補,你們說你們的,照罵不誤。」
「沒事,小師弟說晚上想吃點素的。」
「他說快到什麼節了,人族這時都放紙燈,我就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一個試試,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特意做的,根本沒想逗他開心,也不是想顯我手巧。」
「別看我,我不是陪他玩,我只是想要鍛鍊鍛鍊他的耐性,就磨一副棋子,沒事與他下下棋。」
「那啥,看好師父你池子裡的魚了,非要釣魚,我能怎麼辦?——當然是做魚竿啦!」
諸如此類的話還有很多,最後越河尊聽不下去了,只能推開自己身邊這群屁事不乾的弟子,一個人,孤獨地切入正題:「宿枝原來也是個一身正氣的人,外面對他的讚譽不少,估計也有引導作用,不如再讓他感受一下旁人的尊重和依賴,以此綁著他不得不行善,不得不在意自己的名聲怎麼樣?」
「好主意。」青藤轉問,「可要怎麼做?」
越河尊想了一下。
次日一早,在魔修闖入其他宗門大開殺戒的時候,一個帶著斗笠,一身白衣的人從天而降,一劍劈了來此鬧事的魔修。
被救的宗門女子一臉的感激,便問這人叫什麼名字。
手拿長劍的阿魚頓了一下,如師父所教的那般,冷漠地說了一句宿枝。
之後,十個宿枝同時在外面做起了好事。
動靜鬧得太大,驚擾到了魔尊客休。
以往越河尊不插手人間事務,客休也不動氾河,只與宗門爭鬥,兩邊能說的上是相安無事。
但現在,託了做好事的福氣,客休一族被遠山打壓的厲害,平衡瞬間被打破了。
客休一下子從避開遠山,變成恨上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