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鄴蛟喜怒無常,有時會欣賞這樣的人,有時又會覺得這樣的人沒有規矩,不待見對方抬手就會取了對方的性命。
而這人還算幸運,今日的鄴蛟心情很好,就沒計較他的姿態如何。
也許是託了之前那人蠢笨的對比,鄴蛟覺得這人還算順眼。還有這人與之前的那些人不同,常人若是見他今日殺了一個來使,肯定會帶著其他人離開這裡,可這人卻對同族的死視若無睹,並且有說服他的自信,泰然自若地走了過來。
好似手裡拿著什麼可以讓他動心的底牌。
因為無趣,鄴蛟想要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一直坐在紗幔後的人影在今日終於出現變化。
他歪過了頭,側過了身。
來人發現了他的改變,道:「尊上應該許久沒有出去過了吧?」
鄴蛟不屑回話,在他眼中,外面的世人不過是一群螻蟻。
他根本就沒有興趣走出去看看外面的螞蟻長成什麼樣了。
這人不慌不忙,繼續道:「如尊上所想,我主進來處境確實不好,越河尊新收了一個弟子,瞧著是個不學無術的蠢貨,其實是個有著經世之才的真君子,十幾歲的年紀,就有了能與聖者無牙對打的實力,若是放任不管,想來會成為幫著無牙除去我主的主力。」
鄴蛟知道越河尊避世已久,早前不曾插手塵世俗務,讓魔尊客休十分放心。
如今有了這個徒弟,不免偏向正道,這也是魔主客休不安的緣由。
這話一出,鄴蛟來了興趣。
他心裡清楚如今的天下沒人是他的對手,只是他強是強,卻活得無聊。
因為無聊他總喜歡給自己找些樂子。
而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引誘那些自以為是的正道入魔。
所以聽到這裡他身子移動,像蛇一樣地靠在窗前,饒有興致地問:「什麼出身?」
「氾河一支,長公主之子。」這人道:「我主為了殺他使了不少手段,只是越河一直護著他,我們無法得手,萬般無奈之下,尋了山魅奎去引誘他墜魔。」
來人口中的山魅——奎,是魅鬼的首領。與鄴蛟戲耍的觀察擺弄不同,魅鬼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發現世人心裡的貪念,也能跟著對方的渴望去引誘對方入魔,或是殺了對方。
鄴蛟雖然不把奎放在眼裡,卻也聽說過奎的本事。
他來了興趣,便耐著性子繼續聽來人往下說。
這人見他不打斷自己,知道他上心了,便道:「這人很有趣,沒入越河尊門下時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什麼事都敢做,即便後來入了越河尊門下,也是個率性而為,脾氣算不得好的修士。」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卻把我們派去誘他入魔的奎說服了。眼下奎不止失敗了,還被他說服,入了正道,一心向善。」
這對客休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波反向洗腦吸收也是鄴蛟沒想到的發展。
如果說故事停在山魅蠱惑失敗上,鄴蛟也就是覺得有趣,並不會因此高看那人一眼,可那人不止沒有被山魅蠱惑,還蠱惑了專門魅惑人心的山魅,這反客為主的做法讓鄴蛟委實來了興趣。
他想了想,笑著問對方:「那人叫什麼名字?」
「宿枝。越河尊的第十一位弟子。」
話音落下,一把匕首從殿內飛了出來,落在了客休派來的說客這裡。
這人看著面前的匕首,聽著裡面的鄴蛟慢悠悠道:「你很聰明,都是奉命來找我出手的人,你卻比前面那個多了不少心思。」
「你知道我喜歡引人犯錯,就扔出了一個不止沒被山魅引誘,反而把山魅引誘的人,想要我對這事上心,出手毀了宿枝。而宿枝是越河尊的弟子,我若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