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不會是什麼美好的景象……
想到這點,她閉著眼睛躲在內殿,根本不敢去聽阿惹嘴裡可能會出現的指責。
阿惹在門前站了片刻,意綾也在門後坐了片刻。
他用沉默裝點了自己的心思,嗓子沙啞得幾乎要說不出話,可即便如此難受,他還是在意綾面前裝出輕快的語氣,對著意綾說:「我去外面看了,不怎麼好。」
意綾聽到這句話,心疼的眼睛都在痛。
可阿惹卻說:「你這些日子很難受吧?怪我,沒能立刻察覺到。」
意綾搖了搖頭。
阿惹接著說:「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我這裡也沒有怨你不提聶瀧的說法,你別亂想,你只是不知情,不是有心害我,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思,你若現在不想見我,我不會逼著你,只是我不能繼續留在皇城陪你,我得去趟義州,再去找宿枝阿兄去昌留……等我從義州回來我再來見你,你再來看我,問問我事情解決了沒有,好不好?」
意綾躲在門後哭,沒敢回話。
阿惹等了又等,「還有,對不起,我拿走了你的眼睛,你暫時看不到周河風采,也不可能知道昌留外的山林是什麼樣的了……」
他是這般溫柔,直至此刻還在想著意綾身上發生的不幸。
他是這般堅強,他沒有逃避自己造成的亂局只想著如何補救。
他膽子很大,不怕去的路上被路人謾罵,決意要前往義州。
可意綾想去了又如何?以他如今的聲譽,他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義州的人甚至可能會因為他的到來提前圍殺他。
而他是皇帝,氾河的特殊性讓他無法長時間離開皇城,他可有早些往返的準備?
這些事在意綾的腦子裡停了很久,她很是擔憂。
而這時她又聽到阿惹說:「不怕你笑我,我想娶你很久了,我想要風風光光將你從昌留迎入皇城,讓你永遠與我在一起……可如今我的名聲不好,若是娶你,反而是讓你跟我一起擔了罵名,所以我們成親那日就不告訴旁人了……」
聞言意綾有一瞬間難過,之後又瞭然了。
這時阿惹又說:「我把玉鐲留在門前了,這是氾河一支娶親時用的,一旁還有一封婚書,是接過金龍印的,你若願意,我們就不大辦了,我們就這樣結親,你若是不願意,就把東西留在這裡,等我回來再拿走……還有,昌留的人我不許來了,為的是防聶瀧,而你不需要想太多,即便你看不上我不嫁給我,你也可以在這裡安心住著。我先走了。」
意綾在他走時慌忙起身,趴在門窗上去看他的身影,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看不到他……她慌張地開啟門,伸出手去摸地面都有什麼。
那封婚書就放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上面還壓著一隻手鐲。
也許是考慮到她的眼睛看不見,阿惹留下的婚書是木質的,名字是刻下的,因此意綾可以摸得到上面都寫了什麼。
阿惹說,他如今沒有大操大辦的勇氣,其實她也沒有。
其實她沒有告訴阿忍,她也想了很多成親的那日應該如何如何,更沒想到在如今的她看來,地上這封婚書都像是偷的……
可他們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現在他們笑都像是一種罪過,大聲呼吸都是一種錯誤?
意綾苦澀地嚥下想喊阿惹名字的衝動,手指摸過阿惹刻下的名字,念著阿惹怕她嫌棄自己的說法,小心地在一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婚書簡單,一側並了兩個名字——陳已安、阿惹。
婚書簡單,一側並了兩個名字——王意綾、意綾。
王是意綾的姓。
她基本沒提過。
陳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