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特別委屈的聲音從腳下傳來,聲音的主人指控著靴子主人無端出現的暴行,卻無法抵抗靴子主人壓倒性的力量。
季環生感受到了久違的壓力,這與在城中偷東西吃,在林中被動物追趕的感覺不同。這是一種刀尖對準面板,不知何時會切開身體的緊迫危機感。
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實在不好受,而且比起詢問後的回答,壓著他的人似乎更傾向不聽解釋直接動手……
有點麻煩。
季環生的臉氣呼呼地鼓起,難得生起氣來。
一旁的老鼠看到這一幕瘋了似的沖了過來。
即便背對著單靈,澶容也能感受到後方發生的事情。
他在單靈從行人腳旁飛奔過來時抬了一下食指,簡單地壓制住了跑過來的單靈,興趣頗深地彎腰抓住了這隻白耗子。
…………………………
若清拿著澶容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錢,還沒把錢交給賣糖葫蘆的人就聽到一聲驚呼,隨後馬蹄聲響起,臨近的主路上多出了一隊騎兵。
看著上面掛著的金龍旗,若清猜出來人與中都皇室有關。
心裡想著皇室不會無端出現在這裡,為了觀察情況,若清拿著糖葫蘆往臨近不遠的主路走去。
長公主入城的聲勢浩大,因為車架過大,能走的路只有這一條,所以路線極好推斷。
素音躲在人群中,瞧著那輛華美的馬車在她眼前緩緩經過,心一點點地揪起,幾乎要喘不過氣。
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即便無法透過車身看到馬車裡的女人,她也清楚地記著那個女人的長相,更清楚這個女人一旦出現在這裡,她便沒了回頭路。
今日之後,若清大概會恨死她,可她別無選擇……
「你看得可真入迷。」
青白的手出現在素音單薄的肩膀上,打斷了素音的沉思。
扮成普通人的魔修不滿素音總是冷著一張臉,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並不客氣地叫了她一聲,指了指身後:「尊主叫你。」
這位魔修是懷若樓的侍從。
聽到懷若樓叫自己,素音魂不守舍地看了一眼那輛逐漸消失在視野裡的馬車,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隨著面前的魔修去了一家墨齋,入了二樓最裡面的一間房。
房間裡穿著孔雀紋華服的男人美得可以用華麗來形容,即便坐在古樸雅緻的小小房間裡,也能有著睥睨天下的傲氣,和遇事時穩操勝券遊刃有餘的淡定。
人都說衣著打扮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勢,他則是用自身的氣場改變了這古樸的房屋,硬是將古舊沉悶拉到氣韻十足,成為這間房裡最華貴的裝飾品。
他真的很漂亮。
他是一個將強大與聰慧寫在臉上的人,即便不瞭解他的人看到他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出身高貴的聰明人。而這個聰明人也有著足夠自己驕傲的本錢。他是前代魔尊的孫兒,生母又是妖族的孔雀女主,令人驚艷的天賦和優雅貴氣的相貌讓他佔盡優勢。也因生母是妖族的原因,這代妖魔關係十分和睦,不似之前暗潮湧動,故而魔域的人都說這代的魔尊是個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強者。
由於十分滿意這位君王,邪魔把正邪之爭的寶都壓在了他身上。這些年接觸下來,素音也知曉懷若樓確實有讓人押寶的本事。
這個男人的強悍不只是來自他的魔功和出身,還有他那察言觀色的本事,以及數不盡的陰謀詭計。
懷若樓太聰明瞭,聰明到現在清原和長公主都不知道他的算計。
懷若樓太狡猾了,狡猾到長公主根本不知道自己來了青州就是一腳踩進了他的陷阱。
素音有些怕他,進房間之後沒有立刻出聲。
懷若樓背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