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兩年身體虧損的厲害,昨夜也不知做了什麼,四肢乏累得要命,等他拉著對方的手臂,顫顫巍巍地把對方放在架子上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只出現了路途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他還沒走出這件破屋就已經覺得很累了……
之後,若清呼哧呼哧地拖著澶容,走出了他們短暫停留的小屋。然而人剛離開了小屋沒有多遠,他用布條綁好的木棍就因為與地面摩擦而斷開。
木頭失去了布條的捆綁,瞬間散開,讓拖著澶容的他和躺在上面的澶容都晃了一下。
若清彎著腰拖著澶容本就很累,見此也不願意動,乾脆抱著澶容坐下休息。
不過因為這個插曲,他變得越發討厭他這什麼都做不得的身體,而失落的他注視著澶容臉上的血跡,忍不住拿起衣袖一點點擦拭澶容臉上的血。
此刻路旁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抱著對方的頭坐在草叢裡,並未多想就將澶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專注地擦拭著對方下巴上幹了的血,自己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也不知此景若是落在了旁人眼裡,便是說不清的曖昧場景。
風輕柔地吹著,若清擦臉的動作剛剛出現,腿上的澶容就像有所感覺,只見他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好似含著水霧的眼睛,露出了一片溫柔的淺青色。
若清沒有想到澶容會突然醒來,此刻瞧見他睜開眼,手上的動作一停,一時愣在了原地。
這時的澶容有些遲鈍,對著若清的眸子裡凝聚著柔和的光,清澈的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面。臉上的銳氣和冷清在此刻散去,他表情柔和地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在用那雙眼睛問若清你在做什麼。
而若清盯著對方的眼睛,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可他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和澶容如此相處過,只在澶容在他手中睜開眼的那一刻,腦海里浮現出一幅有些模糊的畫面。
他喜歡那時的寧靜,嘴角為此不自覺地往上拉動,只是笑了一下後他才驚覺自己沒有去笑的原因。
因為過往的他並未這樣看過澶容,澶容也沒有在他的手中醒來過。
而澶容精力不足,在看了他一眼後,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若清無法與對方交談,只能在對方睡著後繼續帶著對方上路。
他這次耐心重新做了一副適合他拖拽的架子,並在拖動澶容的時候不時回頭看看。可山路難走,沒過多久若清便面臨著只能背著澶容的困境。
他咬了咬牙,先檢查了一下澶容的傷,確定澶容能夠承受才背著澶容繼續上路。
也不知是不是託了澶容身上長劍的福,若清這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野獸毒蛇。
林間小路安靜得要命,只有他疲憊到不行的喘氣聲。
他背著澶容一路走走停停,等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若清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將澶容護在身後,卻沒發現身側草木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暫時放下疑心,他繼續往前走去,可走了沒兩步,他發現那聲響一直跟隨著他。
如今澶容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他又是個靠不住的病秧子,遇到這種情況不免有些緊張。他再次看向四周,放下了背上的澶容,轉而拿起澶容的長劍,警惕地轉了一圈。
不過在他拿起寶劍之後,那古怪的聲音又消失。
若清沒有因為聲音的消失而放鬆警惕。
不出他所料,聲音的主人並沒有離開這裡,只是比起草木晃動的細微聲響,這次對方弄出了不同的聲音。
等「咚」的一聲過後,若清的後方傳來了東西撞在木板上的聲響。
隨著這聲「咚」結束,捏著嗓子仍顯得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腳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