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居然就這麼放過了她?
心裡還有幾分不踏實。
擔心他反悔。
直到兩刻鐘後,雲卓帶著兩名小廝,親自抬著燕翎的日常用物過來,她還有些傻眼,
&ldo;雲卓,這是怎麼回事?&rdo;
雲卓笑得合不攏嘴,&ldo;主子誒,世子爺吩咐小的將書房的東西都送來明熙堂,說是往後都宿在後院。&rdo;
寧晏不由怔忡,旋即白皙的俏臉在一瞬間脹到通紅,堪堪站在門口,看著下人忙忙碌碌,剛剛還沉悶的院子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心中石頭落了地,餓感襲來,寧晏著人將飯菜溫熱,又問雲卓燕翎吃了沒,雲卓說陳管家吩咐人給燕翎備了菜,就在書房用著呢,寧晏放心下來,自個兒踏實吃飯。
榮嬤嬤當即吩咐婢子婆子,將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箱籠,全部放歸原位,又匆忙放了熱水,將寧晏往浴室裡推,
&ldo;您好生準備著,爺夜裡過來,您可再也不能矜持了&rdo;
寧晏又羞又躁,&ldo;瞧您說的什麼話。&rdo;
榮嬤嬤悶出一聲笑,利索地收拾嫁妝去了。
如月在浴桶裡灑了一籃玫瑰花瓣,寧晏怕外頭忙不過來,讓她出去幫忙,自個兒躺在浴桶裡,慢條斯理撩著水花,懸了三日的心驟然鬆懈下來,疲憊湧現,念著外頭怕還未收拾好,索性不急,靠在浴桶邊沿閉目養神。
這時外頭響起如月拔高的嗓音,
&ldo;給世子爺請安。&rdo;
寧晏嚇得坐直了身子。
來的這麼早?
燕翎信步跨進門檻,瞥見下人將空蕩的博古架又塞得滿滿當當的,臉色好看了些,也沒管寧晏在哪兒,徑直就往浴室來,他身上不舒服,想快些洗乾淨。
燕翎步子邁得快,繞過屏風進來了。
安靜的浴室忽然傳來咚咚的一聲響。
他募的抬眸。
明熙堂的浴室極大,外面有屏風做擋,裡面還有一個兩扇的隔架,平日裡用來搭衣裳用,此刻風吹裳動,昏黃的燈芒將那柔軟的身影投落在薄薄的衣紗上。
靈動曼妙。
燕翎看著那道影子良久,沉默不語。
寧晏窸窸窣窣給自己擦乾淨,裹著件月白的寬衫,匆匆將帶子繫好出來了。
探頭已瞧見燕翎立在屏風邊上,面色因背光而晦暗不明,他雙腿勻稱修長,腰背挺直,渾身蘊育著一種風霜磨礪亦褪不去的力量美感。
寧晏心裡七上八下的,裝作沒事人一樣,朝他露出靦腆的笑,
&ldo;您要沐浴嗎,我這就備水。&rdo;
她面容被水蒸過,雙頰滲出一層粉嫩嫩的紅,明艷又奪目。
燕翎看著她,這回視線沒有挪開,甚至帶著幾分逡巡的意味,嗯了一聲。
寧晏被他瞧得不自在,朝外喚了一聲,榮嬤嬤手腳利索,頭也不敢抬地帶著人提了熱水進來,浴室裡本有兩個浴桶,連忙倒了熱騰騰的水進去,又魚貫而出,這廂寧晏已替他備了一身雪白的中衣。
燕翎走到隔架前,一邊退外衫,又側眸看了她一眼,雪白的玉足踩在木板,如亭亭玉立的茭荷,這樣的天氣必定是冷著的,他進來的不是時候,打攪了她。
&ldo;這裡不用你伺候,去穿衣裳。&rdo;語氣比先前要好一些。
寧晏也著實有些冷,拽著衣領彎下腰,將腳心的水擦乾淨,墊著腳尖,如蹁躚的蝴蝶,輕盈踩到了鏤空過水的褥墊上,再趿著繡花鞋出去了。
燕翎這回沐浴時間比較長,出來時,中衣衣領微敞,胸膛還淌著水漬,頭髮也只是半乾,眉宇裡的冷色並未褪去,不過比起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