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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大太太不在家, 難不成大太太屋裡的阿芳還能敢管起她這個生了三個兒子的姨太太來?
趁著送兒子上學,她出來閒逛。
寧波城不要說上海了,連杭州都比不上,衣裳沒有一件能看得對眼的, 什麼時候才能再去上海啊?想想男人那個喜新厭舊的性子,恐怕自己這輩子要在寧波老宅裡耗到死吧?
“這不是三太太嗎?”一個聲音傳來。
三姨太轉身看見,以前在上海時常碰面的年太太, 她們還在一起打過幾場牌。
“年太太好呀!”三姨太過去打招呼。
“三太太, 今天難得的嗎?出來逛逛?”
“是啊!難得的是能看見年太太,年太太常年在上海, 難得回來的嗎?”
“老爺回來一陣子, 我就跟了回來。真是巧, 三太太有空嗎?一起去聽戲呀!”
三姨太受寵若驚,年太太是一點點架子都沒有,不像傅太太,大概是傅家家大業大,她跟著老爺去應酬,見到那個傅太太,傅太太眼界很高,幾乎不會搭理她,讓她討了幾次沒趣。
三姨太跟著年太太一起去戲院聽戲,戲臺子上那個花旦唱腔一點都不婉轉,僵硬地很,這種戲還怎麼聽。
臺上的戲聽不進去,聽年太太說的那些,倒是極其精彩,那些可都是她們在家裡一點點都不曉得的事。
聽年太太說,老爺到底是老爺,過去就把那個狐狸精趕了。
不過狐狸精趕走了,那大少奶奶豈不是沒離成?三姨太不開心了,她就想看大少奶奶哭得昏天黑地。
“三太太,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沒離成?你家大少爺那個脾氣,恐怕是要跟老爺太太鬧翻了。婚是肯定離成了,只是這個大少爺有沒有跟你們老爺決裂就不曉得了。”年太太從自家男人那裡看到了宣經理發來的電報,腦補了一段父子反目,大太太哭暈的家庭倫理劇。
三姨太聽得心花怒放,二姨太的舒華不被當回事兒,她自己的三個兒子,老爺對著他們也沒那麼上心。
自從大少爺回來拜堂成親以來,三姨太是一直在看,看看老爺到底能忍這個好兒子到什麼時候?
“您說得很有道理,那個狐狸精妖嬈成那樣,男人剛剛嚐到女人的滋味,哪裡會肯放?肯定會跟老爺鬧翻的。”
“是的呀!我跟我們老爺也是這麼說的。其實你們家其他幾位少爺哪個不儀表堂堂又乖巧懂事,不會忤逆尊長。偏偏懂事的孩子不被看在眼裡。”年太太為宋家出自幾位姨太太肚子裡的少爺唏噓不已。
三姨太一臉委屈:“誰叫她是大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呢?老太爺在的時候就說,其他的幾個都不是他孫子,只有這個才算。”
“是的呀!對女人來說,哪個孩子是她肚子裡出來的才是她的兒子,你們老太爺也真是的,哪個孫子不是他的孫子,三太太的三位少爺,一個比一個生得俊秀,偏偏就不被看重,唉!”
“有什麼辦法呢?”三姨太唉聲嘆氣。
年太太也嘆氣:“你們那個大少奶奶是最最作孽的,可憐呀!小姑娘無父無母的,被男人給休了。”
“年太太,您可別可憐她,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大少奶奶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她可奸猾著呢!”
“怎麼奸猾?”
那些話三姨太自己也說不出口,難道說自己為了一件旗袍,上了大少奶奶的當?她裝大度說:“算了,家醜不可外揚。人家已經被大少爺拋棄了,我再背後說人家就不厚道了。”
“三太太真是個厚道人。”
“做人嗎?憑良心。”
憑良心做人的三姨太回了家,立馬去二姨太那裡,跟二姨太嚼完舌根,又跑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