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在家平易近人,傅嘉樹聰明中帶點兒憨,嘉寧也是嬌俏之中帶著點兒呆萌, 除了傅太太拿出來的首飾,一件比一件豪氣之外,秦瑜也未有大感覺。
到了這個場合, 無論是財政部高官, 還是銀行高管,一個個過來寒暄, 秦瑜才算是對傅家的江湖地位有了直觀的瞭解。
本來嗎?做房產, 做航運和銀行的, 都是大資金進出的,自然是豪富。
“犬子廖先生早已熟識,秦瑜小姐是我未來的兒媳,如今在銘泰洋行任職。”傅老爺又跟秦瑜介紹,“小瑜,廖先生是中央銀行的董事……”
豪門貴婦通常是輔助丈夫出席各種社交場合,所謂夫唱婦隨,今日之態卻是讓人納罕,傅德卿不遺餘力將還未過門的兒媳介紹給銀行業的朋友,這是何意?
大衛考夫曼的到來,吸引了不少目光,以為這位仁兄跌入深海爬不起來,誰想居然能一躍而起,起死回生不說,如今更是風生水起,一時間風頭無兩。
無論是財政部還是中央銀行的官員,紛紛過去招呼,大衛考夫曼略微停頓之後,帶著太太往他們這邊過來,把秦瑜和傅嘉樹從傅德卿身邊接走,找他那些深目高鼻的洋人說話去了。
傅太太素日裡也算是仗著自家老爺能幹,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愛她真性情的有,在她嘴裡吃虧的也有,此刻看秦瑜跟在跟那群洋人侃侃而談,自有太太不舒坦,陰陽怪氣道:“傅老爺這般捧著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就不怕,到時候這位能幹的兒媳,直接把他兒子給架空了,以後垂簾聽政?古語說牝雞司晨,惟家之索。想想宋家,已經被她拆得四分五裂了吧?”
“可不是?要不是她摻和著,慫恿宋太太離婚,有宋太太壓在那裡,那群姨太太能翻得起浪來?宋家何至於到今日?我們家老爺說了,傅家別看家大業大,實際上是一點點規矩都沒有的人家,這傅太太當年跟傅老爺私奔,這傅家二少爺也不嫌棄這位秦小姐是二嫁之身,亦步亦趨護在身側,當足了護花使者。聽聞傅家那位三小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眾位倒是要考慮一二了。”
這位黃太太忍不住說兩句傅嘉寧,傅家和黃家都是開錢莊的,黃家還開當鋪,本來兩家聯姻是最好不過的,她託人去跟傅太太說,傅太太一句:“我家丫頭還小,暫時還不相看。”
說是不相看,平時牌桌上,傅太太不也在打聽青年才俊嗎?
“人要遠視,與其娶傅家三小姐那等滿腦子新思想,家裡也沒個約束的,又驕縱的姑娘。倒是不如找胡家那位四小姐,到底是知書識禮的人家……”
傅太太放開了正在說著無趣生意經的老男人,想要去一堆太太處聽聽東家長,西家短,走過去卻聽見別人說著自家的短長,她走過去坐下:“呦,李太太這不是現成的嗎?黃太太家大公子尚未娶妻,不如你做個大媒,替胡家四小姐和大少爺牽線搭橋?”
這位李太太雖然尷尬,但是她是應承了胡家保媒的任務來的,倒也沒料到傅太太在聽見自己背後說她家三小姐之後,還說這樣的話。李太太決定,臉皮老一下,抓住機會跟黃太太說道:“黃太太,要是有這個想法,我來玉成這個好事?”
黃家也是這個行當的,只是家境差了傅家好幾重,傅太太看向站在黃老爺身後敦實的黃家大公子,聽另外一位太太翹邊:“大少爺穩重,跟胡四小姐倒是十分相配。”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了,這位黃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長相看上去寬厚老實,實際上也是反應略慢了些,胡四小姐那般的機靈人兒,怎麼可能相配?
這麼一說,這位黃太太似乎心動了,看向遠處風姿卓然的胡家二公子:“只怕是胡家四小姐看不上我們家那個。”
“怎麼會?大少爺仁厚,最是實惠了。”
傅太太拿了一杯香檳,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