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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家,傅嘉樹在車上坐了許久……
翌日早晨,傅嘉樹撐起身體靠在床上,昨夜風雨大作,大雨打到窗上將他吵醒,就沒能再睡著,深夜腦子裡全是秦雅韻的身影,現在應該叫秦瑜了,她說想換個身份活著。
一個早上秦瑜把部門裡現在正在跟蹤的幾個單子理了一遍,也算是瞭解了一下當前的狀況。
在交通物流業不那麼發達的年代,秦瑜深深地感受到了效率上的差距,空運沒有,鐵路運輸,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海運船隻的噸位,跟上輩子比,那是差太遠了。
剛剛停下,桌上電話機鈴聲響起,她接電話:“這麼快?”
電話那頭:“原是我小姑姑的嫁妝,你要是有興趣,我傍晚帶你去看看?”
“我下午四點登船去武漢,中午吃飯的時候從洋行出來,跟你去看小洋樓,看過之後去碼頭。”
“好,我中午來接你。”
到了飯點,辦公室裡的職員一個個都離開工位,秦瑜也拿了手包,戴上帽子往樓下走,在樓梯上碰到了亨利和查理何。
亨利說:“白天鵝小姐不如一起吃飯?”
“抱歉,今天已經有約了。”秦瑜拒絕了亨利的邀請。
見亨利對秦瑜很感興趣,查理何說:“yonda,多一個朋友,多一個選擇,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秦瑜在大型企業混了那麼多年,深知想要往上走,哪裡能獨善其身,不站隊的?她是史密斯夫人的親信,狗腿子的本分就是劃清界限:“這不是雞蛋的問題,這是牆頭草的問題。”
秦瑜下樓走出去,洋行門外馬路邊停著的一輛湛藍色汽車,傅嘉樹見她出來,下車給她開門。
見到門外的汽車,亨利愈加篤定自己的判斷。銘泰的紡織機業務,海東紗廠是大客戶,傅嘉樹和宋舒彥交好,找這麼一個女人來賣紡織機,哪怕只要穩住海東一家,尤其是海東還在建新紗廠,那也等於穩住了這塊業務。
“原來是約了john!”
“是的。”
紡織機械代理部的同事看見秦瑜:“秦經理出去吃飯?”
“是,你也吃飯啊!中午吃什麼?”秦瑜站在車門口跟同事打招呼。
“去那條小弄堂吃生煎饅頭,味道很嗲的。”
“說得我都很想去了呢!”秦瑜上輩子就喜歡弄堂裡的生煎饅頭、鍋貼加上一碗雙檔粉絲湯,“要不我們一起過去吃點兒,已經到飯點兒了?”
“先上車。”傅嘉樹說。
好吧!建議失敗,秦瑜上了車,回頭看同事消失的方向,有些遺憾,有些嘴饞。
車子拐了幾個彎,停在了街邊的馬路上,這麼亂停車沒有人管?
傅嘉樹回頭:“愣著幹嘛,跟我來!”
秦瑜跟著傅嘉樹走進一條街道,街道上叫賣聲不絕於耳,既有短衫長褲的腳伕,也有長衫眼鏡的讀書人,真是條煙火氣十足的街道。
一家鋪子門口柴火爐子上疊著蒸籠,邊上一隻大鍋裡則是撒上了碧綠蔥花已經賣掉半鍋的生煎饅頭。原來還是吃生煎饅頭啊?
秦瑜露出笑容,被傅嘉樹看到,他問:“雙檔還是小餛飩?”
“雙檔。”秦瑜確信無疑地說。
傅嘉樹要了兩份雙檔,一籠小籠半打生煎,生煎是老闆直接遞給傅嘉樹,傅嘉樹端著生煎進去找了一個位子坐下,拿了小碟子倒了醋,遞給她筷子和勺子。
秦瑜把貼在臉頰的髮絲夾在耳後,低頭在生煎饅頭上咬開了一個口子,裡面湯汁滿滿,吸一口,湯汁鹹中帶甜,上頭的麵皮喧軟,底下的皮焦香,就是從小吃到大的味道。
“這個味道才叫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