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不會像他的頭一次戀慕乍生變故,如今大半個易般般已經是他的了,只要他不願意,誰也不能搶走她。這種篤定讓他歡喜,唇角的笑意也愈發大了,孟浪地問了句:「你今日可要留宿這裡?我讓人收拾出一間臥房來,明日正好一起入禁中。」
明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多有不便,我要回家。」
有時候她是真的不解風情,他算計不成有點失望,但也不強求,唏噓著說好,「那我明日一早來接你。」
事情說定,無需再逗留,明妝起身說告辭,他體恤地將人送到門上,像尋常人家公子送別心上人一樣,親手將她送上了馬車。
外面春光正好,他掖著兩手,含笑對她說:「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歇一歇。」
明妝頷首,「殿下快進去吧,傷口還沒痊癒,當心吹了風作頭疼。」
小廝拿馬鞭敲了敲車轅,頂馬甩開蹄子跑動起來,午盞回頭瞄了儀王一眼,放下門上簾子才敢抱怨:「儀王殿下待小娘子挺好,卻不怎麼拿女使當人看,我們這些人在他眼裡是貓兒狗兒,這話真是傷人。」
明妝道:「他清高他的,何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咱們自己家裡過日子,我幾時也沒拿你當貓兒狗兒呀。」
午盞還是很低落,「往後小娘子要出閣的,到了儀王府上,我們自然就成牲口了。」
明妝嗒然笑了笑,沒有多言。
轉頭朝外看,窗外的風融融地吹進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天氣就暖和起來了。
李判是年下回來的,如今入了四月,再過不了多久,他就該返回陝州了。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戍邊的將領通常年才能回來一次,到那時自己已經好大的年紀了,無論最後嫁誰,都已經出閣了吧!
好可惜,情竇初開戀慕的人,對面相望卻不敢讓他知道她的心。因為太珍貴,反倒諸多擔憂,捆綁住了手腳……
罷了,眼下是緊要關頭,沒有閒心去想那些。回到易園,用過飯在臨窗的榻上小憩,正迷迷糊糊要睡著,聽見院子那頭傳來腳步聲,烹霜站在廊上詢問:「小娘子睡下了嗎?」
煎雪說:「剛睡下,有事麼?」
烹霜道:「姚娘子送了個食盒進來,說讓小娘子嘗嘗手藝。」
「姚娘子?」煎雪一時沒想起來,「哪個姚娘子?」
烹霜道:「還有哪個姚娘子,當然是李判的生母姚娘子呀。想是看李判的宅邸離咱們很近,送些果子點心來,誠如鄰裡結交一樣,真是盡心。」
她們在廊上喁喁低語,明妝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了。伸手推開半掩的窗,叫了聲「進來」,不一會兒烹霜搬著一隻朱紅的食盒到了榻前,揭開蓋子呈給她看,裡面擺著一盤酥油泡螺兒、一盒松子糖,還有一盒橄欖脯。
姚娘子是個精細的人,每一樣小食都擺放得漂亮,跟進來的煎雪撫掌道:「小娘子的茶點有了,這會兒要吃嗎?我這就辦飲子去。」
明妝說不用,「給我倒杯水來。」先捏了個酥油泡螺擱進嘴裡,抿一抿,入口即化,乳香四溢。可惜剛吃完飯,吃不下小點心,便含了塊松子糖躺下,招呼身邊的女使,「你們也嘗嘗,姚娘子真是好手藝,可我白吃了人家兩回點心,很是過意不去。回頭替我挑兩把細畫絹扇,再準備兩盒香品,算我的答禮。」
「那唐大娘子呢?可要給她準備一份?」
明妝說不必,「她上回在祖母面前那樣挑唆,就沒打算再和易園來往,我要是熱臉貼冷屁股,豈不是白長了個腦子。」
烹霜應了聲是,將食盒放在桌上,屋裡幾個人笑嘻嘻各嘗了一塊,重新將盒子蓋起來,留了小娘子睡醒再吃。
趙嬤嬤這時從外面進來,笑著問:「遇上什麼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