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眉飛色舞地介紹:「這是正殿,這是後閣……這裡是伙房,那裡是書房……」
明妝自然要賞臉,絞盡腦汁誇讚:「殿下這樓閣組建得很不錯,將作監的人看了,只怕都要誇一聲妙。」
五公主紅了臉,扭捏道:「那個耳房,我沒能搭建好,前幾日還塌了,壓傷了一隻小兔子。」
陶內人知道她又要傷心,忙說不要緊,「已經讓人加固了,就算下雨都淋不著裡面,小兔子也恢復得很好,今日已經能蹦躂了。」
五公主點了點頭,轉身又忙著指派宮人給兔子添食水去了,明妝趁著眾人各有忙碌,低聲向陶內人打探:「曹高班平常在哪裡伺候?」
陶內人道:「在福寧殿伺候,專管官家飲食起居。」
明妝滿臉失敬,「福寧殿可是官家寢宮,那也算要職了。」
陶內人笑了笑,「哪裡算得要職,高班之上有高品,高品之上還有殿頭,他只比普通黃門略好些罷了,不用做最粗重的活兒。」
說起心上人,彷彿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樣,臉上洋溢起了溫存又驕傲的笑。明妝望著那笑容,趁熱問:「如今官家身邊殿頭,曹高班熟絡嗎?」
陶內人一直在五公主身邊伺候,並不知道她與彌光之間的恩怨,直言道:「殿頭對於底下人來說是好大的官兒了,一個殿頭管著三四個高品,十幾個高班,雖每日能見到,不過夠不上熟絡。」
「哦……」明妝想了想又問,「曹高班既然在殿頭手下當值,那麼一定知道殿頭與誰走得近,又與誰不睦吧!」
陶內人見她總是追問彌光,大惑不解,「小娘子與彌令認識嗎?難道先前說的舊相識,就是彌令?」
明妝不便說實話,含糊敷衍道:「早前打過交道,這不是因為儀王殿下前兩日引得官家震怒了麼,我在想,可要託個人與彌令說說情,請他在官家面前斡旋斡旋。」
陶內人明白過來,和聲道:「小娘子不必擔心,彌令原本就與儀王殿下私交甚好,殿下出了差池,他自會幫著斡旋的,哪裡用得著小娘子託付。」
此話一出,明妝大為震動,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忙又追問了陶內人一遍,「儀王本來就與彌令私交甚好嗎?這是真的?」
「真的。」陶內人道,「我聽曹高班說,彌令原本在仁明殿伺候過先皇后,後來先皇后仙逝,他才調往入內省。官家八位皇子中,就數儀王殿下和彌令走得最近,彌令自然處處為殿下週全。像前兩日的事,彌令八成已經在官家面前美言過了,所以小娘子就不用費心了,您這樣尊貴的人,大可不必與內侍打交道。」
明妝卻因她這番話,心底裡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來。
回想前情,那次在梅園明明是儀王主動攀搭的,也是他毛遂自薦要當金鐘,彼時她只覺得他在圖謀陝州軍,卻沒想到,他原來與彌光是一夥的。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兩面三刀的人,一面許諾會替她殺了彌光,一面卻與彌光狼狽為奸,甚至彌光還是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助力。自己呢,傻乎乎與他定了親,傻乎乎等他履行承諾,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個不諳世事,可以隨意矇騙的笨蛋。
氣極,心都要蹦出來了,她原本以為兩個人虛與委蛇著,只要他能說到做到,自己同他耗上一輩子也無所謂。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太蠢太天真了,像這樣多智近妖的人,從來不屑說真話,他今日可以欺騙她,明日就可以殺了她……這樣一思量,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陶內人見她臉色不好,小聲問:「小娘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可是因為走了半日,累了?快進閣子裡歇一歇,我讓人送些點心和熟水來,給小娘子墊墊。」
明妝搖頭說不必,復又浮起個笑臉,牽了陶內人的手道:「 看來我白操這份心了,今日咱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