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妝哈哈一笑,「錦娘祖上就是陝州的,所以她做的菜色一向很合我的胃口,芝圓好幾回跟我討她,我都沒答應呢。」
說起芝圓,不免想起鶴卿,李宣凜道:「明日南衙有公務要與北衙交接,應當能遇上穎國公,眼下兩衙往來很多,我和穎國公倒能說上幾句話,等尋個機會敲敲邊鼓,或許能讓穎國公改觀也不一定。」
明妝抬眼望了望他,笑道:「你如今也有做媒的癮兒嗎?」
他說哪裡,「既然搶了湯樞使夫婦看上的兒媳人選,總要想辦法補償補償。只是不知成不成,姑且試試,他們兩家有舊怨,要是沒人從中斡旋,恐怕鶴卿連登門的機會都沒有。」
那倒是,明妝還記得頭一回在梅園見到信陽縣君,那樣端方的氣度,幾乎將一眾貴女踩在腳下。如此出身如此門楣,可見穎國公府並不等閒,即便湯家的女婿當上了太子,穎國公也不曾賞湯樞使半分情面,這樣驕傲的人,想讓他改變心意不容易,大約也只有借著公務便利,見縫插針地提一提了。
第80章
一時飯罷, 女使進來將食案搬走,兩個人對坐著飲了一盞清茶,燈下看心上人,別有一番妙趣。
大概是覺得坐得有些遠, 他悄然挪過來一些, 問她明日打算做什麼。
明妝只做沒有察覺,想了想道:「有很多事要忙啊, 預備大婚用的東西, 還要量尺寸, 做喜服。再者, 爹爹和阿孃雖不在了,但也有往日相幫過的親朋,到時候咱們也得設宴款待,需要籌備的地方不比沁園少。」
他聽了,很覺得愧對她, 「要娶親的是我, 可內宅的事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一切都是你與阿孃在張羅。」
明妝笑道:「男女各有分內, 你沒有讓我操心官場上的糾葛,我們自然也不會要你過問後宅的雞毛蒜皮。只是咱們的婚事連累了你母親, 讓她不停往返於沁園和老宅之間,怪操勞的。」
說起他母親, 李宣凜愈發惆悵, 「我少時在家待不住, 很小就入軍中歷練了, 等到稍大一些投奔了陝州軍, 直到上年才回到上京, 這些年沒有在我母親面前好好盡過孝,現在卻要她處處替我操心,心裡實在很愧對她。」
明妝握了握他的手道:「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她心疼你,願意為你排憂解難,你要是樣樣避諱她,倒讓她擔心了。好在你往後不用再去陝州了,有的是時候來孝敬她。我想著,到時候能不能把她接到沁園來住,她一輩子和唐大娘子攪合在一起,想必早就厭煩透了。」
李宣凜搖頭,「這事我同她提過,她問我,可是要讓她與父親和離。」
明妝一聽便生感慨:「姚娘子是個知禮的人吶,她是成全咱能呢,免得把一家老小全引到沁園來,回頭弄得雞飛狗跳。」
李宣凜輕嘆了口氣,很感念阿孃為他諸多考慮,「我與父親確實過不到一處去,就不必勉強住在一個屋簷下了。至於我阿孃,她要是想搬到沁園來,我自有辦法,若是願意繼續留在洪橋子大街,倒也不怕唐大娘子欺負她。」
明妝搖著團扇打趣,「就是,有這麼個頂天立地的兒子,惹惱了也抓那個唐氏去立旗杆,看她還敢猖狂。」
他聽出來了,「你在笑話我,是不是?」
明妝說哪裡,「不過是讚嘆郡王護短的決心罷了。」
不論是不是好話,反正引來了他的咯吱,兩個人笑鬧成一團,邊上的商媽媽見狀忙擺擺手,把幾個女使都遣了出去。一行人退到廊上,大家互相交換了眼色,半是臉紅半是欣慰,連趙嬤嬤也感嘆:「李判如今是走進紅塵裡來了,實心與咱們小娘子過日子來著。」
裡間的人呢,笑鬧過後擁在一起,李宣凜喃喃:「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明妝生出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