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水一樣,在她臉上款款瀠洄,抬起手輕觸了觸她的臉頰,「好看,因為我的般般生得美,才顯出這些玩意兒難能可貴。回頭讓商媽媽和午盞去脂粉鋪子裡,把餘下那些也買回來,防著被人買空了,自己且囤一些,可以慢慢用。」
明妝笑起來,「你如今這麼會說話,我聽著高興得很呢。」
他也有些唏噓,「以前有滿肚子話,不敢對你說,現在我心裡想什麼,可以無所顧忌地告訴你。」
兩個人牽著手,在廊上緩行,穿過重重月洞門,一重有一重的景。
不知不覺走到西園,他偏頭對她道:「我們去小祠堂,給大將軍和大娘子上柱香吧。」
那小小的院子裡有婆子專事伺候香火,見他們進來,忙抽香點燃了,恭恭敬敬呈獻上來。
李宣凜持香在靈位前長跪,向上道:「大將軍,俞白無能,近日方為大將軍掃清冤屈,這份清白來得雖遲,但總算給了大將軍交代,大將軍也可瞑目了。如今邶國歸順,陷害大將軍的奸人也已伏法,請大將軍原諒俞白私慾,今日來向小娘子提親了。大將軍臨終時,曾命俞白看顧小娘子,俞白鬥膽,想生生世世與小娘子在一起,還望大將軍與大娘子成全。」他說著,轉頭望了明妝一眼,復又道,「俞白雖不成器,但有滿腔赤誠,一心一意對待小娘子。大將軍與大娘子在上,俞白向二老立誓,此生不納妾,不看小娘子以外的女子一眼,一輩子鍾情小娘子一人。若有違誓言,罰我身敗名裂,永墜阿鼻地獄。」
明妝聽了,心裡半是安慰半又惴惴,嗔道:「我明白李判的心,可也不必這樣立誓,倒嚇著爹爹和阿孃了。」說著提裙跪在蒲團上,雙手合什向上參拜,「爹爹,阿孃,我在上京轉悠過好幾圈,看來看去實在沒有比李判更好的郎子了。雖然他不善言辭,不會討姑娘喜歡,愣頭愣腦又大我好幾歲,可我一點都不嫌棄他。我知道爹爹和阿孃最疼我,但凡我喜歡的郎子,爹爹和阿孃也一定喜歡,既然如此,那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下了吧!請爹爹和阿孃在天上保佑李判哥哥官運亨通,保佑我們婚事順利。爹爹的墳塋,李判哥哥已經派人去陝州遷回了,待得今年冬至,便將爹爹和阿孃合葬,了卻阿孃的遺願。」
這驕傲的小娘子,在告慰父母的時候還不忘取笑他兩句,他笑得無奈,卻甘之如飴。
將香插進香爐,兩人並肩叩拜下去,今日稟告過父母,這門親事就算真正議定了,這才放心從小祠堂退出來。
穿過西園,園中綠樹掩映,景色比之東園更幽深。他牽著她的手,邊走邊道:「我與阿孃商量了,親迎越快越好,若是定在下月,你可覺得太著急了?」
明妝並不吝於讓他知道她的想法,手指在他掌中輕輕一撓,「明天就成親,那才好呢。」
他被這細微的一個小動作撩撥得心浮氣躁,抬眼一顧,隨牆的月洞門後有一個小小的拐角,正能藏下兩個人,於是想都沒想,順勢一拽,輕巧旋身,把她抵在了牆上。
他像一座山,遮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只看見他俯下來,纏綿地在她唇上輕吮,模糊地嗡噥著:「般般,我好喜歡這樣……好喜歡你……」
明妝心跳如雷,暗道這老房子著了火,真有愈演愈烈之勢。彷彿一夜蛻變,他變得這樣有滋有味,曖昧、熱情、慧黠、悟性極佳……他甚至知道怎樣的接觸,能讓她欲罷不能。
腿裡忽然沒了力氣,她緊緊扣住他的臂膀,也還是搖搖欲墜。他趕在她滑落之前扶住她的腰肢,在她耳邊短促地一笑,「怎麼了?小娘子上回的勇氣去了哪裡?」
明妝氣喘吁吁:「你不要欺負我……」
他在她耳垂上輕輕一齧,「只許你欺負我?嗯?」
啊,就是這樣,他學會了其中精髓,一個鼻音就讓她心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