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夫人和羅氏也望過來。
葛氏臉上堆出了笑,朗聲道:「我和朱大娘子打探了,朱大娘子對大妹妹讚不絕口,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派人來的。大妹妹且別著急,既然說準了要過定,籌備起來快得很,至多不過日,必定會有訊息的。」
凝妝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王家的門第 對於易家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自己要是能嫁進王家,姑嫂姐妹中不落人後,將來在子侄面前,也是個叫得響的姑母。
於是全家滿懷期待翹首盼望,盼著王給事家來人商談納吉納徵事宜,可等了五六日,一點訊息也沒有。這種事,拖著拖著就會有變數,羅氏有些坐不住了,一再追問葛氏,「那日你送朱大娘子出府,朱大娘子果真滿意凝妝嗎?」
葛氏說是啊,「說大妹妹端莊可人,有大家風範,和王家三郎很是登對。」
「那怎麼還沒訊息?時候差不多了呀……」
葛氏也是滿臉不解,忖了忖,蹦出了醍醐灌頂的一句話:「別不是這朱大娘子一次相看好幾家,家家都是這麼說的吧!」
這下眾人傻眼了,凝妝不可置信地望向易老夫人,「祖母,他們怎麼能這樣!」
原本與王家同時來議親的,還有原陽知州家的公子,因知州的品級不如給事中,她們幾乎連想都不曾想就婉拒了。原以為和王家這門親事萬無一失,誰知最後弄成這樣,現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細想之下簡直嘔出血來,依著凝妝的暴脾氣,應該找那朱大娘子理論理論,究竟是什麼緣故,要這樣耍弄易家。
她一蹦三尺高,易老夫人說算了吧,「人家不要你就是不要你,還去自討沒趣,不知你長了個什麼腦子!」
凝妝想來想去無處發洩,忽然又記起明妝來,「那日三妹妹說好了要來的,最後為什麼沒來?是不是躲在門上候著朱大娘子,趁我們不在,和朱大娘子說我的壞話了?」
葛氏對她的神來一筆乾瞪眼,那些長輩竟也沒有一個出言阻止的,甚至覺得很有道理,一個個深思熟慮起來。
凝妝是個炮仗,這回的事吃了啞巴虧,絕對咽不下這口氣,轉身就往東園裡去。
「噯,大妹妹!」葛氏阻攔不及,看她快步過了月洞門,只好無奈地望向易老夫人,「祖母,沒憑沒據的,怎麼好向三妹妹興師問罪呢。」
易老夫人沒有吭聲,其實幾日下來易園那麼多張嘴吃定了他們,也讓她心裡老大的不痛快。凝妝要撒氣,由得她,實在是因為那個明妝過於會算計,讓凝妝過去教訓她兩句,也未為不可。
蘇氏見狀,對葛氏道:「大嫂,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看熱鬧的事大家都感興趣,兩個媳婦結伴去了東園,剛過跨院便聽見凝妝在大聲罵女使:「你瞎了眼嗎,我這麼大的人你沒瞧見,直愣愣就往我身上撞?」
女使賠罪不迭,看衣著打扮是個二等,臉上泫然欲泣,腰幾乎要彎到塵埃裡,怯聲怯氣說:「對不住小娘子,我從廊子那頭來,沒留神門上有人出來……」
「一個下賤東西,撞得我一身晦氣!你是哪個房裡的,叫你主子出來和我賠罪,再看我發落不發落你!」
吵吵嚷嚷,大喊大叫,聲音傳進了明妝院子裡。
明妝站在廊上聽,轉頭問趙嬤嬤,「這是怎麼了,凝妝又發癲了?」
趙嬤嬤說聽著像,「我過去瞧瞧。」
明妝忙提了裙子下臺階,嘴裡喊著「我也去」,一路悄悄捱到了院門上。這時惠小娘已經趕到了,叉腰道:「好一個大家閨秀,罵起女使來滿口倒涎,她是我院裡女使,犯了錯自有我管教,要你咋咋呼呼充什麼人形?我們這園子太平了三年,三年間上下和氣,從沒紅過臉,這可好,來了一幫煞星,在園裡鬼哭神嚎訓斥女使……」說著上下打量凝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