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看上去依舊優雅而高傲,因身形挺拔,連看人都是睨著眼的。經過明妝面前時,停了停步子,偏頭道:「我先前的話,望小娘子考慮考慮。寧撞金鐘一下,不打破鼓三千,倘或小娘子願意,從源很願意當那座金鐘,儀王府,隨時歡迎小娘子駕臨。」
作者有話說:
1祓禊:上巳日在水邊舉行的「除惡之祭」。
第10章
他說完這話,便負手走開了,留下滿臉震驚的明妝,心跳得擂鼓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呢,翼國公不能替她達成心願,這位素未謀面的儀王卻可以?他將一切都看得那麼透徹,若說只是見色起意,未免太輕視他了。
午盞一臉茫然,兩眼盯著那位儀王的背影,喃喃道:「難怪湯娘子說他陰陽怪氣,我看他也不像好人。」
明妝輕嘆了口氣,「誰知道他在說什麼,聽過就罷了,不必放在心上。回頭見了湯娘子,別把這事告訴她,免得她又要囉嗦。」
午盞應了聲是,踮足朝廊廡盡頭看,不多會兒終於等來了湯娘子。
外面雪下得大,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芝圓裹了裹自己的斗篷說走吧,「快上車暖和暖和。」
彼此登了車,車輦慢慢跑動起來,芝圓抱著手爐說:「我和四哥交代了,讓他替我打探著點兒。剛才我出門的時候看見五哥了,他被應寶玥纏著不能脫身,讓我帶話給你,說得空了過府拜訪,我看他是很有那個意思的。」
抱膝而坐的團荷撇了下嘴,「那個應小娘子,真叫人說不上來。你道她格澀吧,她看著也挺大方。可你要說她豪爽吧,她又愛鑽營,專和高門顯貴的公子玩兒,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真是天曉得。」
芝圓涼笑了一聲,「就是手裡抓著,眼睛還盯著唄。早前和廬陵郡王家的公子打得火熱,今日又纏著翼國公,左右逢源,也不怕累得慌!」頓了頓偏頭對明妝道,「我告訴你,四哥和我定親之後,她還打過四哥的主意呢,在我面前老是『湯娘子不會介意吧』、『湯娘子不會生氣吧』,我恨不得扇她兩巴掌,既然怕我介意生氣,做什麼還要招惹四哥!往後你要是和五哥成了,千萬小心她,別讓她靠近五哥,免得被她撬了牆角。」
明妝尷尬地咧了咧嘴,「八字還沒一撇呢,說什麼成不成的。」
芝圓已經非常有把握了,笑道:「你沒看見五哥瞧你的眼神嗎,都快擰出蜜來啦!我就說了,這樣可人的小娘子,有哪個不喜歡。今日六哥沒來,錯過了,要是來了,沒準兒兄弟倆還要打上一架定勝負呢。」
明妝看她說得眉飛色舞,自己的心思懸在了另一件事上。
她來參加梅園的大宴,確實不是衝著女大當嫁。什麼五皇子六皇子,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只要能替她把彌光拉下馬,報了爹爹的仇,即便人家不娶她,她也認了。原本以為翼國公是官家疼愛的皇子,透過他,也許能夠得償所願,可是從天而降的儀王卻告訴她不可能,她的心思就開始動搖了。
需要一個有絕對權力的人,儀王會是那個人選嗎?如果不拿婚嫁說事,想讓人家替你辦事,就得等價交換,那麼儀王又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呢?
唉,想多了腦瓜子疼。明妝揉了揉太陽穴,意興闌珊,「今日的洗手蟹很好吃。」
芝圓呆了呆,「我同你說五哥呢,你說什麼洗手蟹?」
見芝圓的小圓臉上浮起不滿,明妝忙奉承地摟住了她的肩,靠在她肩頭說:「自己尋郎子,怪不好意思的,讓人知道了要笑話。反正這事就託付阿姐替我留心吧,成與不成,日後再說。」
芝圓是個經不得拍馬屁的人,只要明妝一聲「阿姐」,她就願意大包大攬。
「那你就等著我的訊息吧,倘或五哥可靠,咱們將來做妯娌。倘或他